徐青木见到灵执又惊又喜。

她很快压下情绪，故作轻松打趣道：“失踪人口终于肯出现了？”

灵执没表情，时常含笑的眼睛里难得疏离冷漠。

他没有回答徐青木，她被他看得笑容一点点凝固，收紧手指：“老样子？”

几秒后，灵执淡淡道：“不用，我不是来买蛋糕。”

徐青木已经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事，心下不安却还是问：“不买蛋糕，难不成是专程来找我？”

“是。”

如果换作平常听见这话，徐青木一定是高兴的，今天却半分高兴不起来，反而因为他冷淡的语气心情跌到谷底。

徐青木：“去里面说吧。”

灵执直接拒绝：“几句话的事，没必要这么麻烦。”

她脸色又是一白，这时刚好有顾客进来，徐青木咬牙走出收银台：“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去店外总可以吧。”

她径直走出去，灵执思考片刻，皱着眉跟出去。

离店门口没几步路，跟在后面的灵执停下，开口道：“徐青木，你对我女朋友说了什么？”

背对他的徐青木身形一僵，过了会儿才转过来，强装松口气，笑着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原来只是说这个，你不是喜欢吃蛋糕吗，俗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我就想着连小姐应该会有兴趣学，顺嘴问了她一句，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她是不高兴了吗，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们好好的，真的。”

灵执深看她，不知道信没信，徐青木紧张的提着气，笑的脸疼。

“你抓住了我的胃十多年，有用吗？”

她脸上的笑意彻底跌落，瞳孔猛得放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灵执：“你越界了，徐老板。”

他说完便移开视线，大步往前和她擦肩而过，没再多看一眼。

徐青木眼见他越走越远，心里一慌叫道：“灵执！你还会来买蛋糕吗？！”

除了过路人几个不痛不痒的打量，没人回答她。

徐青木还想挽留，小跑着去追，没跑几步，一个小店员突然从店里冲出来：“老板，新店铺那边出问题了！”

她不得不停下来，小店员继续道：“他们说那个铺子已经被人买下来，不出租了，还说愿意赔两倍违约金，这都什么事啊，我们东西都拿过去不少……”

后面的碎碎念徐青木已经没心情听，她往前看，人群里早没有那个人。

他没有回答，却已经给了她答案。

……

灵执拐出拐口，迎面撞进一双眼睛，惊得心跳漏了半拍：“乖乖，你怎么在这？”还专门堵这吓人。

连茶冷漠伸出别在背后的手，手里赫然拎着只黑白花猫：“遛猫。”

“……”这个点她遛哪门子猫。

倒挂着的周一道，有苦说不出。

他只是出门呼吸个新鲜空气，半道遇上连茶，高高兴兴冲上去，话还没说，反被她拎起来，可劲晃悠。

现在头晕眼花，更说不出一个字。

连茶淡定松开手，周一道“啪叽”落到地上，欲哭无泪。

灵执见此，表情更加复杂。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连茶：“你在这做什么？”

“！”他眨眨眼，突然勾住她肩膀把她往前带，“天气真好，我们去吃冰沙吧，我知道一家店可好吃了。”

“……现在十二月份。”

灵执：“咳……那就吃火锅！”

连茶不想去，她嫌吵，灵执暂时不敢跟她回家，软磨硬泡拉她去。

他找了家相对人少的火锅店，座位和座位之间有矮墙隔着，呈半封闭小包厢，还算清净。

等菜上齐，灵执瞬间明白为什么没什么人来吃，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他稍微尝了几口，把筷子搁下，专注喝免费的酸梅汤。

对面的连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周一道的头，力道不重就是让猫倍感压力。

“乖乖，你要不要尝尝，还挺好喝的。”

连茶摇头：“吃好了吗？”

灵执迟疑片刻，头凑近：“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他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她没理由翘班来找他，除非是要紧事。

“是，我想清楚了。”

“？？？”

他先是迷茫，和她对视几秒忽的领会过来，表情微变：“先回家，我有个事一直想问你。”

连茶抓着周一道起身，结完账，两个人并肩离开火锅店。

到万贸大楼后，连茶先把周一道送回店里，然后和灵执一块回家。

……

“你要问什么？”

灵执坐下来，抓着她的手认真道：“你心里那个是人吗？”

她望着他沉默许久，低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不多，我以前以为你是人格分裂，可你说不是，她不是你，你们只是在同一个身体里，那她是什么？”

连茶幽幽道：“我是什么，她就是什么。”

灵执没太明白，他摸了摸她的脸，皱起眉：“你是我的乖乖，她不是。”

“……”说情话能不能分一下场合！

连茶扫掉他的手，面无表情：“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

是人吗？

她和她应该都不是。

灵执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单手环住她，轻声说：“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们为什么在同一个身体里？”

“因为没得选。”

灵执：“……”这算什么答案。

他转念一想，接着问：“这个身体是谁的？”

她眸子里突然闪过冷意，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灵执也不再开口，安静等她的答案。

连茶偏开视线，落到虚无里：“一个傻子的。”

她好像被一层阴云包裹，情绪愈发不对。

灵执直接抱住她，手顺着脊背轻轻拍着试图安抚：“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

她靠着他的肩膀，双眼缓慢合上，遮盖住红血丝。

“你不怕吗？”

“怕什么？”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很多时候，我不一定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环住她的手收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哑声说：“我不信，你总是说反话，我不管她是什么你是什么，这身体又是谁的，反正你是我的，我把你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