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贸大楼顶层。

连茶全身低气压，随意倚墙站着，脚边还掉着个枕头。

她好心进去安慰，反倒还被赶出来。

越想越气，连茶黑着脸下楼，一步步走的特别响。

蒙在被子里的灵执听得一清二楚。

走了也好，反正他也没脸见。

他左右滚了几圈，后来蜷到床尾，没再动。

等连茶买完蛋糕回来，他已经睡着了。

她把他从被子里放出来，看着那张花猫脸，叹口气，折去了浴室。

……

朝阳落进来，床上的人皱了皱眉，随后睁开眼睛。

刺目的白光让灵执闭回去，等适应了，才彻底睁开。

眼睛有些酸，他不适揉了几下，起床去洗漱。

镜子里的人一双眼睛肿的不成样子，他僵住，昨天的事这才在脑子彻底清晰起来。

像是一场噩梦，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头皮发麻。

灵执一把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往脸上浇，胸口处的衣服很快湿透。

他拍着镜子抬头，水滴一颗颗从脸上滚落，睫毛上的水珠不停往眼眶里砸，他像是没感觉，只死死盯着自己。

撑着镜子的手缓慢拧拳，他握的很用力，手背上爆起青筋，像是随时要往镜子上砸。

可他松开了，泄气一般站直，垂头往外走。

“我以为你会砸上去。”

灵执心头一动，抬头看过去，连茶环胸靠在那，眸光淡漠的望他。

他抿了抿唇，沉默良久，哑声道：“我没有暴力倾向。”

连茶：“冷暴力也算暴力。”

她说完直接往楼下走。

灵执站在那，眉毛紧紧皱起，她什么意思，他哪有冷暴力她！

怀着这种心情，灵执大步追上去，看见冰箱边的人，立马上前说：“我那叫躲，不叫冷暴力。”

“哦。”

连茶没看他，继续抬手拿东西。

“哦？！我一没在局里孤立你，二不是你丈夫，怎么都不算冷暴力，再说了，受精神虐待的明明是我。”自从遇见她就没一天过得好！

“好吧，是我在冷暴力你，”她一手一盒蛋糕，“要吃哪个？宝贝。”

“咳咳……”灵执惊得一口气上不来，脸憋的通红，他急急忙忙去找水喝。

“你乱喊什么！”

连茶非常淡定：“不喜欢啊，宝贝儿？”

灵执：“……”你干脆再多一个字好了！

他气得不行，转身要回楼上。

连茶一把拉住他：“吃完再睡。”

“不吃！”

他甩开，气哼哼上楼。

连茶表情很快冷掉，烦躁的把蛋糕放回冰箱。

爱吃不吃，惯得他。

……

等灵执冷静下来，下楼才发现她已经走了。

他头疼的坐进沙发，该说都没说，净吵些没用的。

他总算明白，她难搞在哪里，实在脑回路清奇，总把天聊到一个奇怪的点上，他还总被她带过去。

灵执在沙发瘫了会儿，好几餐没吃的肚子终于咕噜噜的提醒他要进食。

冰箱里只有两盒蛋糕和几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苹果。

灵执几乎没犹豫，把其中一盒蛋糕拿出来放到吧台上，随后进了厨房。

他拿着叉子走出来，连茶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她隔离，天天神出鬼没，早晚被她吓出病来。

灵执边想边摇头，径直坐下吃蛋糕。

连茶突然上前推开那块蛋糕，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面前：“吃这个。”

是某家饭店的外卖，灵执认得这个店，就在万贸大楼二层，他偶尔会吃一次换换口味。

他肚子饿太久，很不舒适，因此没说什么，沉默的拆开包装盒。

盒子一打开，白雾扑面而来，混着饭菜香，他更饿了。

连茶却按住他的手，先盛出一碗汤，冷冰冰道：“喝了。”

灵执：“……”这汤不会有毒吧。

他迟疑片刻，拿起汤勺往嘴里送，温度正好，里头的玉米特别甜，让他的胃也暖暖的。

汤碗很快空了，连茶满意的拿走。

她从厨房出来直接往门口走。

灵执看见后胡乱吞下嘴里的东西：“你去哪？”

连茶回头，平静的看他。

他眸色一变，轻咳声：“我有话和你说。”

“等晚上吧，我还有事。”

她说完，没再作停留。

灵执这才想起来她是在上班时间。

虽然督察部一向忙少闲多，但也没有多到这个份上，能让她在这里耗这么久。

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便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去楼上换好衣服，离开了家。

……

界域以南，出了城市范畴，天光直接黑下来，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浓雾，根本望不穿。

空地上站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其中那个女人满脸不耐烦，一直跺脚。

她再次冲王俞催促：“她到底什么时候到，都等她多久了！”

王俞：“很快。”

“你三分钟前就说很快，她要是不想帮直说，拖了我们这么多天有意思吗！”

女人不依不饶的叫嚷。

王俞就算脾气再好，这会儿表情也冷下来：“蒋可可，你别忘了这是你们负责的事，也就我看在同事情分上帮一帮，要是换成东边，你觉得三队会理你们吗？”

“你，那你也算是答应了，现在是怎样，临时反悔？”

王俞：“我不是在这了。”

蒋可可瞪圆眼睛：“我说的是她！……”

“我怎么了？”

女孩子穿过十几米的围墙，黑背心黑长裤，腿上的刀鞘和穿的靴子似乎是同一种皮质，都亮的发光。

蒋可可对上连茶冰冷的眼睛，心里直犯怵，嘴上却不饶人：“你怎么了，你迟到了，你知道我们在这等多久了吗？！”

连茶：“你等不牢可以直接进去，我没意见。”

“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没你带路，我们怎么进去！”

“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就算死里面，也和她连茶没半毛钱关系。

蒋可可指着她要反驳，另一个男人终于听不下去，呵斥道：“行了，你闭嘴！”

他这话是冲蒋可可说的，她嘴一撇，气愤的剜了连茶一眼。

男人充当和事佬：“大家都消消气，只是个工作没必要闹大矛盾，既然连队来了，那我们现在进去，再耽搁可就要天黑了。”

王俞看向连茶：“走吧，早解决早收工。”

“保持安静，跟上。”

连茶没什么表情的说完，往浓雾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