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爽的易容术，当然不可能是差的。

别说不差，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她好吗！

更别提，她演技一流，想做什么样子就能做什么样子。

但，完颜熙能把她认出来？

金爽又道：“他一口咬定，不管我怎么否认，我觉得他心里都压根没相信过。”

慕将离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听着金爽的说法，他面无表情思索片刻，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

被看得有些发毛，金爽瞪大了眼睛，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跟完颜熙是怎么相处的？”慕将离问道：“除了换了一张脸，还是这种性子吗？”

“啊？”金爽有些不明所以：“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各种说谎骗他。”

慕将离又问：“你在别的时候易容骗人，也会用你这样的性子吗？”

金爽认真思考片刻，回答：“不会。”

“那为何对完颜熙这样？”慕将离甩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是不是盯着你的眼睛瞧？”

金爽恍然大悟！

易容术再精妙，但人本性是不会变的。

她跟完颜熙在一块的时候，为了取信于他，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真实性子。

毕竟，她知道完颜熙不喜欢那些端庄贤淑的姑娘，反而有一颗跳动不安的少年心。

因此金爽便用了这一套，果然把他骗得团团转。

“所以，他认出我的眼神了？”金爽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若说眼睛长得像，我还能理解。可这眼神……什么鬼？”

慕将离没有说话。

得出答案后，就没必要多言。

她自己当局者迷，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很灵动，完颜熙是个少年人，心性不定，甚至内心还充满了对刺激的渴望。

金爽这种，对他来说，是迷人的。

“师兄。”金爽蹙眉，道：“我还是不信。你说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因为眼神辨认出一个人的呢？”

慕将离淡淡一句反杀：“从小到大，你易容骗我多少次，我有上过当吗？”

金爽愣住。

没错！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慕将离总能一眼认出她来，那才是见鬼……

哦不！

这一次在地宫，她都奄奄一息了，他都能确定无误把她带出来。

见鬼已经不足以形容，应该说是神了！

“你不要出去了。”慕将离做了决定：“我这几日已经观望得差不多了，准备有所动作。我行动过后不会回到这里，所以你先走吧。”

“……”金爽沉默了半晌，瞪着他，道：“真的不要我帮忙？”

慕将离答道：“你在完颜熙这里都暴露了，若是让他知道你不但欺骗他的感情，甚至还是大蜀人。你以为会如何？”

金爽本身是大蜀人，当初药宗不属于天下四国的任何一国，所以她若说自己是无立场的，也说得过去。

但，如今药宗明显站在大蜀那边。

若让完颜熙知道金爽是大蜀过来的，还混入了皇宫，还给她暴露了那么多的消息……

下场会如何？

金爽不是想不明白，但她看着慕将离，道：“可我还是想帮你。”

“完颜熙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慕将离一句话绝杀！

金爽愣住。

是啊，她易容术越来越妙，闯荡江湖没少用来骗人。

但在回到本尊之后，还被人认出来的，这还是头一个！

她拧眉，道：“那我要不……回到北疆等你？”

“行。”慕将离见她执着于要跟自己一起走，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反对。

她已经退一步了，他就不逼她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金爽笑了笑，道：“那我明日就备妥路上的干粮！”

“嗯。”慕将离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桌上的资料。

金爽上楼。

四月初八。

金爽打算当天出发，要走肯定要准备马匹和干粮。

慕将离本来说让人帮她准备好，但她这个人历来是独来独往，不习惯别人给自己准备行囊，也不太信得过别人。

所以，还得自己来！

她先去了马市。

京城这种地方的马市，不算繁华，金爽看了好久，才终于挑了一匹脚力好、耐性足的马。

关键是，适合她！

买了马，她又去买干粮。

四月的北齐京城，终于显出来春天的气息，开始飘雨了。

金爽撇嘴，心道：“若不是答应了师兄，这种下雨天，我才不要赶路呢！”

买完了干粮出来，又买了一些雨具。

城内不允许奔马，金爽牵着马匹，准备直接出城。

走着走着，没想到，被拦下了！

“小快！”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金爽唇角一抽，说道：“你谁啊，干嘛拦我的路？”

为何这么说？

为了提防被认出来，她又换了一种装束，乔装改扮成了一个江湖流浪汉的模样。

头上，还带着挡雨的斗笠。

嗯，虽然年纪不大，没有胡子，但看上去完全就是少年游侠那一挂的。

她出门前还让慕将离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才走的。

当然，慕将离不会送她，她也不要他送；他不会帮她准备行囊，她也不需要他帮。

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

但，这样的大半，完颜熙为何还能认出来？

完颜熙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要骗我了，换了一身打扮，人还是那个人！小快，你是眼睛骗不了我，就算你换一千种面目，我也能认出你来！”

金爽内心：“！！！”

她好想骂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转身要走。

不想，完颜熙这一次根本不和她讲道理！

他倏地朝她出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金爽早有防备，轻身跃起，敏捷地躲过了他这一手。

眨眼间，人已经到了马匹的另一面，与完颜熙中间，隔着一匹马。

不想，完颜熙的精神更加兴奋了！

“你还会武功，武功还不弱？”

她刺激了他的兴奋，他想也不想，朝她攻击来！

金爽骂道：“我去你的！停下，我不跟你打！”

她很弱的好不好！

不用比试就知道，在完颜熙手下，她走不过三十招。

她平时行走江湖，从来不跟人拼武力，都是拼的智力啊喂！

但完颜熙不肯停下，誓要擒住她。

金爽伸手进入暗袋，打算用毒把他弄倒。

这时候，完颜熙又朝她的穴道点过来。

阴差阳错，从金爽的暗袋里，掉出来一件东西！

五皇子的随身玉牌！

看见这个，完颜熙的心跳如擂鼓。

而金爽：“……”

天要亡我，我去他娘的！

见完颜熙还要打，她干脆投降了：“别打了！你跟我来！”

——

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