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大人，是我眼瞎了么……我竟然看到，骷髅领主是……是圣天使？！”

圣骑士长呆了，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境。

教皇的脸色也阴沉得很，他也实在想不通，如果他背叛光明神，遭到遗弃还情有可原，这只黑暗生物凭什么得到光明神的眷顾？！难道她原本就是一个天使，只是伪装成不死生物？或许她是黎明之神的使徒，黎明之神逃脱就是她搞的鬼。

不过无妨，只要进入神国，管她天使还是使徒，都无所谓了。

“夏伊领主，没想到你居然弃暗投明，归顺了光明神的怀抱，真是可喜可贺。”

比比东笑脸相迎说道，大家看向夏伊的眼神都充满了古怪。

夏伊没有搭理他，正忙着清点红土高坡的伤员，好在没有造成死亡，比比东悻悻地退走了。没有人再来讨没趣，毕竟大伙还来不及庆祝驱散恶魔，就迎来巨大的危机。

黑珍珠号快要跌入深渊了。

没有人有能力逆转，他们沉默着听天由命。

随着海水，黑珍珠号一阵剧烈的抖动，所有人抱紧了能抱的东西，随着破船跌下了深渊。

夏伊不清楚下坠了多久，她的耳边全是轰隆隆的流水声，黑珍珠号本就千疮百孔，受到海水冲击之后已经支撑不住，支离破碎，夏伊听到有人在呼救，有人在怒吼，这些声音慢慢地消失不见。

“抓紧锁链，千万别松开！”

蒙多大喊了一声，红土高坡全员都抓住了玄奎的锁尸链，这是他们唯一保证不分散的方式了。

坠入深渊的过程，不时还有恶魔袭击，夏伊是唯一能够自主飞行的，她除了不让红土高坡的成员不被海浪冲散，还要时不时赶走偷袭的恶魔。

终于见底之后，夏伊闪动着天使八翼，有了缓冲，一群人摔进海水中，但是都不会受伤。

“前方两海里就是陆地！”

夏伊凌空而立，自然看得更远，将从玳瑁长老那里得到的珠子给了沙比特族长，其他人都是水性不错的，就连来自内陆的庞里贝，天生都会狗刨式游泳。

待所有人都上岸，夏伊再次确认没有人掉队，就是被海浪冲击得，有不少人受伤，有两个人昏迷了过去。

蒙多的左手骨折，都有些扭曲了，他忍着疼痛自己掰回了原位，以他龙血武士的身体恢复能力，一两日就会愈合。

霜雪皮丘兽一直搂着他的脖子，爬上岸之后还在瑟瑟发抖，却被蒙多揪下来当毛巾擦。众人擦干身上的海水，该治疗的治疗，多数趴在沙滩上休息。

“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伊，你说他们还活着么？”

蒙多望着不远处飞流直下的庞大瀑布，以及海浪翻涌的水面。他们有夏伊的庇护，其他人则没那么好运了，这么高的地方，就是摔也被摔死了，蒙多担心和兽人在一起的爷爷萨尔。

“先知占卜说过有一部分人能活下来，以他的能力不会有危险的。”

夏伊只能安慰说道，至于其他人真的是死是活，她不能打包票，至少这片海岸，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登陆。

“这就是恶魔岛了，亲爱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玄奎的尸炎很快烤干了身上的海水，他很少这么狼狈过。

他一直对夏伊带上一支“累赘”有些不满，依他的性子早就走远了，可夏伊因为要对她手下的战士负责，经常畏手畏脚。

视野被巨大的礁石挡住了，夏伊看到礁石上有许多巨大的孔洞，跟被海水侵蚀的有些不同，感觉像是巨型蚯蚓钻出来的，有迹可循。

“先吃一顿饱的，再前进吧，大家已经没力气了。”

夏伊寻了一个石洞，里头除了呜呜的风声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很安全。

僵尸君王手中的书妖博克开口说道：“伟大的主人，我建议你们在天亮之后再离开这里，前任主人留给我的记忆里说，最好不要在黑夜到处乱闯。”

“也好，休息一晚上，正好看看其他人会不会从这条海岸线登陆。”

所有人都很疲累，夏伊接受了书妖的建议。

旅游之神的帐篷中还有许多食物，沙比特族长很快就组织点燃篝火烹饪，能有一顿香喷喷的肉汤，众人都已经很满足了。

梅里法师和阿卡兰正在研究他们的法力恢复，可是始终没有头绪，他们无法恢复力量。战士的实力没有变化，就连堕落天使和僵尸君王也受到了极大的束缚。

僵尸君王坐在阴暗处问道：“亲爱的，为什么在恶魔岛上你的实力没有受损？”

夏伊摇头说道：“不知道，本来我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制力，不过被另一种力量抵消了……”

夏伊说完自己一愣，因为她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来源了！在末日深渊只隐隐感觉得到，现在却变得无比明朗。

自己灵魂之火中，有一块非石非玉的东西，正散发着灰扑扑的光芒，十分不起眼，要说外貌，夏伊觉得它像是一颗黑曜石。

灵魂也会长结石？

夏伊对自己的想法无语了，她感受一下石头的存在，居然能从石头中察觉到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联系来自于与她签订过契约的人，也有一些领地的居民，毫无疑问，都是忠诚于夏伊的人。

长了一块神奇的结石，夏伊觉得它妙处不止这些，她感觉那些与自己有联系的人好似近在咫尺，她能随时和他们对话，可惜中间隔着一层朦胧，产生了阻碍。

“是神力的压制。”芬妮突然开口说道，“在众神大陆，所有生物都会受到神力的压制。”

僵尸君王警惕地看着她冷冷说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是的。”芬妮坦率地承认，“可我不会背叛主人的。”

夏伊惊讶地看着她，堕落天使在人类位面只有作为献祭者芬妮的记忆，只有回到神国才能恢复自己的记忆。

芬妮静静地说道：“人类位面口中的恶魔岛，其实就是众神大陆。神灵们联合起来说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世界上根本没那么多位面神国，所有的神灵都生活在这片土地。所以我回到这里，记忆就恢复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沉思起来。

这和他们的认知，以及神灵告诉他们的大相径庭，神说他们掌管着不同的神国位面，信奉他们死后就能进入其中。

庞里贝挑了挑牙齿缝里头的肉末，他才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对神的信仰还不如一顿肉实在。

“什么狗屁神国，死都死了谁在乎去哪儿？”

话虽然荒唐，但是众人都稍稍释然了，是啊，一群大陆强者，执拗地千辛万苦跑到所谓的恶魔岛，结果发现根本没有神国入口，恶魔岛本身就是众神大陆，只是外围的末日深渊生活着无数的恶魔，所以才误当成了“恶魔岛”。

蒙多若有所思地说道：“末日深渊和恶魔，还有守护者泰坦，都是神隔断众神大陆和凡人的手段吗？”

芬妮点头说道：“是的。”

梅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找到神国算是他大半生的执念。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到了神国？”

“应该说是到了众神大陆，神祗们有自己的阵营和势力范围，称为神国，一个普通下位神神国的面积就比人类大陆大十倍，更别说譬如光明神黑暗之神这些上位神了。就算能够飞行，穿越整个众神大陆恐怕都要普通圣域一辈子的时间。”

“既然你的记忆恢复了，如果你想离开，回到光明神国，我不阻拦你。”

夏伊说道，她感受到那块石头搭接的与芬妮的那根丝线很明亮，是所有联系中最紧密之一。

芬妮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不，我再不会回光明神国，供他驱使了！天使根本就不是光明神的使徒，只是光明神用本源神力创造出来的傀儡，替他出生入死，替他战斗抢夺领地！”

所有人都有些同情地看向堕落天使，她被创造出来，没有自己的人格，受光明神掌控，如同行尸走肉，如今她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又怎么会甘心回去？

“为什么我没有受到神力的束缚？”夏伊也感到奇怪。

“众神大陆最弱小的生物也有圣域的实力，但是都被神力压制，如若要摆脱，除非……”芬妮脸色微变，充满疑惑地说道，“除非他是神！”

夏伊是神吗？显然不是的，她只是一只小骷髅进化而来。

梅里提出了猜测道：“人类智者萨鲁曼，他成为了火元素神，夏伊领主有可能同样幸运。”

“成为神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继承神格，神灵死亡后，神格会自主传承，可是神是永生的，不会老死，除非被消灭，可神灵几乎不可能被杀死，就算是上位神，杀死下位神的几率也几乎为零，顶多只能打败和驱赶。”

芬妮想了想，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说得通了。

“说不定，领主大人就是得到了某个神格传承呢。”

庞里贝大大咧咧说道，在他心里，领主就是无所不能的天神，既然别人能成神，那她也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