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从未见过这样的苏黎。

苏黎讲话的语气，以及她墨棕色瞳仁闪烁的那股张扬，都令左寒感到极其陌生。

只因在他的记忆中，苏黎还是那个光着小脚追在他后面，大喊着：左寒，你慢点走，你要是再不等我，我就告诉左伯伯你欺负我。”

以及，十年前大雪纷飞的傍晚，那个柔弱的小女孩趴在他怀里，嘴里不停的哭泣：“左寒，我没有拉住我妈妈，都怪我，如果我能拉住她，她就不会跳下去……”

还有那个偷偷跑去陵园，抱着母亲墓碑哭诉被继母和继姐欺负，准备离家出走，被他拦下的受气包……

而此刻的苏黎，早已褪去过往青涩，蜕变成一个不依靠任何人，可以独立面对一切的……女人。

尤其，她浑身散发的那股气势，跟沐衍琛动怒的时候如出一辙。

若是刚才还对封华君关于苏黎和沐衍琛关系的话产生质疑，已经悄悄离开门口的左寒心里早已有了定论。

他想起苏黎刚到御府那晚，电梯里沐衍琛看苏黎的眼神。

想起沐衍琛最近来御府的频繁。

再加上嘉盛总部也在法国……

*

当封华君面临苏黎给出的选择后，咬牙切齿瞥了她眼，“苏黎，我倒要看看你得沐衍琛的宠多久！”

“你当真以为你能笑到最后？我告诉你，绾绾马上就要跟霆深结婚了，陆家和苏家等于是亲家。我封华君宁愿把你爸的股份送给绾绾当嫁妆，也不会给你这只狐狸精！”

苏黎轻笑，“既然要给自己女儿当嫁妆，你封华君又何必还要跑我这里像个泼妇一样谩骂？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陆家催催婚期，不然，肚子越来越大，穿婚纱也不好看了不是？”

封华君脸色瞬间暗下来。

她能听出来苏黎话外的意思。

女儿肚子越来越大，可陆霆深却没有一点要娶之意，上次的婚礼发布会还是被陆家人逼着去的。

可这万一婚礼上新郎不出现，女儿就真成了全北城的笑话。

“我女儿穿婚纱好不好看跟你没关系！就算再不好看！她也还是陆霆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像你苏黎，一辈子只能当个可怜的情/妇！”

说完，马上转身，甩门离开了客房。

房内恢复安静，苏黎来到落地窗前，微湿的发还在滴水，但她像是已经麻木一样，目光游离的俯瞰着北城这座令她又爱又恨的城市。

耳边回荡的是封华君那句：“一辈子只能当个可怜的情/妇！”

直到手机震动响起，从床头柜上拿起，看到沐衍琛的号码，立马滑了接听。

“沐总，你会娶我对不对？”

不只是听到这句话的沐衍琛诧异，就连苏黎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问出这种问题。

没等沐衍琛回答，她紧接着解释，：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想结婚了，无所谓爱不爱，因为我要的是能帮我夺回黎氏的男人，如果你只是随口一提，那我们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