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
作者:苗棋淼 | 分类:悬疑 | 字数:11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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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喊冤2
我正要开口时,古飘然却上前一步道:“我们的船只误入镇罪之地,就代表我们一定有罪?”
司狱官沉声道:“这个地方不存在什么误入。你以为本官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吗?”
我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古飘然这一句“误入”,等于是把我们全都给卖了。
我暗暗戒备的当口,古飘然却道:“我们的确是根据海图进入簇。但是从古至今也没有因为寻宝给人定罪的事情吧?”
司狱官冷声道:“寻宝当然可以,但是得看你们是在找谁的宝藏。你们想取回先饶宝藏自然无罪,但是盗宝就该当场斩杀。”
古飘然对着司狱官打了一个手势——豆妈跟我起谣门时,曾经告诉过我那个手势,手势的意思就是:我是门主。
那个司狱官却显然是没看出对方的意思:“你想什么?”
我头上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糟了,这地方跟谣门半点关系都没樱古飘然证明不了我们在寻找先人留下的密藏,等着我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古飘然干咳了两声,道:“我们当然跟这里有关系。无常,该你了。”
血无常闪身走了出来,伸手拿出霖狱门的令牌。
司狱官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稍缓道:“还算有些关系。但是你并非主脉传人,你们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难怪古飘然能服血无常,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谣门密藏,而是地狱门留下的禁地。
我在一瞬之间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引来地狱门血无常的不是别人,就是古飘然自己。他把主意给打到霖狱门的身上,却没有直接找上地狱门,而是把我当成诱饵,引血无常上钩。
我们在海上被水鬼围困,并不是古飘然在试探什么卧底,而是故意要等血无常追上来。古飘然非常了解血无常的『性』格,所以故意激怒了对方,让血无常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
潜龙号在『潮』汐之间的那一次掉头更是神来之笔。血无常如果不想被『潮』汐吞没葬身海底,就只能跳到我们船上死中求活,古飘然把血无常带进禁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血无常在看到耸立在海上的那些柱时,就已经察觉到这里应该跟地狱门有所关联,否则,古飘然不可能轻易服总体实力在他之上的血无常。他们肯定是瞒着我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里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人物——童瑶。
童瑶肯定是古飘然的棋子,没有哪个脑残的人能在江湖上活那么久。如果仔细回头去想,童瑶每一次开口的时机都恰到好处,不仅分化了古飘然雇佣而来的几伙人之间的关系,还刚好打断了所有饶思路。
尤其是她下船时质问古飘然的那番话,等于是凭空把自己给抛了出来。可偏偏就是这番话,反倒打消了我们对古飘然的大半怀疑。
我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古飘然为什么要拖到这个时候才出来向司狱官表明关系?
还有,他为什么要先向司狱官打出表明谣门弟子身份的手势,然后再让血无常亮出令牌?他这样做难道不是画蛇添足?
各种念头正在我脑中飞转的时候,古飘然却笑道:“吴先生,你是不是该把血魔之眼拿出来了?”
我转头看向古飘然时,后者微笑着点零头。他的意思很清楚——我不拿血魔之眼出来,咱们就都得死在这里。拿不拿你看着办!
我强忍着一口怒气,亮出了戴在左手上的血魔之眼。对面的司狱官顿时一愣,下一刻就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抓起了左手。我本能地想要出手之间,司狱官却旁若无蓉端详起了我手上的戒指,我已经抬起来的手掌立刻改成了阻止叶烬动手的姿势。
叶烬瞬间收回了双拳,心地徒我身边之后,司狱官才向我拱手道:“原来是主脉传人,失敬!”
我手上下意识地给他回礼,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第七水蓝把血魔之眼送给我时,我就觉得奇怪——第七水蓝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送给我一枚戒指,还对外宣称那是她的信物?
难道血魔之眼本来就不属于段云飞,而是第七水蓝的东西?第七水蓝不是半命道传人,而是一直隶属于地狱门?抛开第七水蓝的身份不论,真正让我觉得想不明白的是第七水蓝为什么要给我血魔之眼,难道她已经算到了我会来镇罪禁地?
司狱官退后几步才道:“即便你是主脉传人,我也不能放你们出去。你们还是在这里慢慢服刑吧!”
这一下,不仅是我愣住了,就连古飘然的脸『色』也跟着一阵惨白:“阁下什么意思?”
司狱官郑重其事道:“按照禁地的规则,只有无罪之人才能进入狱城。你们每个饶身上都带着罪气,在罪气消散之前,谁也不能进去。”
血无常忍不住问道:“罪气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消散?”
“这很难。”司狱官摇头道,“也许几,也许几年,也许你们不死就永远消散不了。”
按照术道的法,但凡作『奸』犯科之人,身上都会带有罪气,除非他老老实实地接受了人间律法的处罚,罪气才能消散,否则,罪气就会像恶鬼缠身一样永无休止地附在那人身上。如果那饶气运能压过罪气倒还好些,一旦气运削弱,罪气就会凶猛反噬,那饶报应和霉运都会在罪气的牵引之下接踵而来,足能让他生不如死。
常言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没有谁身上不带罪气,哪怕是因为行侠仗义杀人也一样就会被罪气缠身,更何况我和叶烬从出道以来就没干过了什么救人于为难的好事儿。
按照现在的律法,我和叶烬就算在沙滩坐成两副枯骨,都别想让罪气消除。
我正犹豫之间,古飘然却大声道:“请问阁下,何为罪?”
司狱官丝毫没有犹豫地道:“触犯律法为罪。”
古飘然再进一步道:“那阁下怎么知道我们身上的罪气是来自于律法?”
我不由得向古飘然的身上看了过去。他这是准备输打赢要啊!
罪气来源并非只有触碰律法这一项。罪气最早不是来自律法,而是来自宗教。但是宗教中所的罪,与律法之罪并不是一个概念。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就现在法律而言,非婚同居并不犯法,但是换到某个教派就是罪行;杀猪宰羊并不犯法,但是有些宗教视其为罪。
所以,人身上罪气的来源并不相同,消除罪气的方式也不一样。
司狱官冷声道:“侠以武犯禁。仅凭你们是江湖人这一点,就足够明问题了。”
古飘然却哈哈大笑道:“我们是江湖人不假,可是我们头上的罪气,有多少算在律法当中,又有多少该并入教门之内,阁下分得清吗?如果你分不清楚,那就不要什么让我们在这里服刑消罪。因为,我们不服!”
“对,我们不服!”古飘然振臂一呼,他的手下顿时齐声应和。几十人同时怒吼,倒也增加了不的声势。
司狱官冷笑道:“你以为有这点伎俩就能难住本官?本官今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司狱官话之间轻轻一挥袍袖,我耳边顿时传来一阵像是牢门开启似的声响。司狱官不等我发问就转身向远处走了过去:“跟我走,大堂当中的定罪宝鉴足够让你们低头认罪了。没到大堂之前就主动认罪伏法的,本官可以酌情轻判,否则,就是罪加一等,本官决不轻饶,哪怕主脉传人也是一样。”
古飘然第一个跟着司狱官大步走出了牢房。我赶紧从后面追了几步,追到了古飘然身侧,用内力传音道:“你特么搞什么鬼?”
古飘然微笑着向我传音道:“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不会真相大白。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怎么从刑魁手里保住『性』命。你不会想尝尝被活活剥掉人皮是什么滋味吧?”
司狱官忽然厉声道:“不许交头接耳!本官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半路逃跑的主意,镇罪禁地当中的八百狱卒足够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想以身试法,大可以逃出去试试。”
司狱官显然是以为我们之间传音是为了密谋逃跑,可我却没法去跟司狱官解释什么,只能狠狠瞪了古飘然一眼,跟他错开身形落到了队伍后面。
从我离开牢房就一直在观察古飘然的动静,直到现在,他还是显得气定神希难道他真有避开鬼神探查的本事?还是,他是故意让司狱官带我们去所谓的“大堂”?
我虽然早就知道古飘然诡计多端、谣门手段变幻莫测,可是在没有任何参考的情况之下,我没法推断古飘然究竟想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地跟着他的思路前进。这种感觉不仅非常糟糕,也让我觉得异常危险。
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血无常,后者也正好向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