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打了热水来。”

是灵玉。

灵玉端着一盆热水在门外没站多久门便开了，顾西涧接过了他手中热水，灵玉舒坦了。

“你还算有些良心。”

顾西涧没理他，端着水走到了床边，从身上摸出了一块手帕那个青芜擦手。

灵玉就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动作，心底攒了好几句。

这还是头一遭见到顾西涧这般亲力亲为，想当年让他给看个伤都不肯，现在是转了性子？

真是奇了个怪了。

吐槽归吐槽，灵玉还是没有当面拆穿，也没有当着青芜的面说，问了也是白问。

以顾西涧的情商，是不会意识到自己这番动作有什么奇怪的，而那个小姑娘也会尴尬的不行，这些消息，只能让他独自一人消化了。

“没伤到要害吧？”

青芜正拿着手帕捂眼睛，胡乱的应了一声，只听顾西涧说道。“挺严重。”

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消不掉了。

“哦，对了，我刚刚下去的时候碰到撞人的那个了，我看他是想上来道歉来着，碍于你的威压，没敢上前来。现在人还在门外呢？你要不要出去吱个声？”灵玉抱着手，一副看戏的表情，他倒是有些期待顾西涧出门发一顿脾气再回来的。

谁知顾西涧只是嗯了一声便没说话了，灵玉不禁有些疑惑。“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嗯，也不是故意的。”

灵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灵光，耳朵有些不好使了，居然听到了这么一席话，简直是……难以置信。

“真不管了？”

灵玉不死心，他还挺想看顾西涧跟凡人打一架的呢，顾西涧分明不给他面子啊……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顾西涧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出去。”

“我……”

灵玉为自己感到不平，话还没问出来呢，就听到顾西涧说道。“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给你把门。”

灵玉将房门重重一关，觉得顾西涧不是个东西，好说歹说他也是帮了忙的呢，打了一盆水来，还给他们两留了个房间，顾西涧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太不是个东西了。

灵玉啧了一声，甩着扇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还想我给你守门？不可能！

你想的倒美！

青芜看着灵玉愤愤离去的背影，心底对灵玉送去了同情，太惨了。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青芜有些愣神，顾西涧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说道。

“脱了，我给你上药。”

“啊……哦……”

青芜慢悠悠的转过身去，坐住了，手指在裙带上扯着，有些难为情。

小姑娘抱着被子，眼底满满的都是羞涩，脸就跟火烧了似的发红，墨色的青丝被拢到了一旁去，露出了一大块的后背。

顾西涧眉头跳了跳，扣住药膏的手都重了一分力气。

青芜不知情，只觉得后背凉凉的，而此时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很是难为情。

“师父？”

顾西涧收拢了神思，他蹲下身去用自己最轻柔的手法给青芜上药，腰上那一块已经磕出了血，一大块的印子，看着顾西涧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为什么要原谅？

就应当追着揍一顿才解气！

这种人，不值得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