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五千年
作者:张东楼 | 分类:奇幻 | 字数:1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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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讲理
“阎君不公!阎君不公!我要上达天听,请天帝裁决!”
司马懿朝着老五一通乱喊乱叫,老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手上的功夫一刻不停,将漂浮起来的城池往北移了三百里地。
魏军跟着这座飞起来的城池狂奔,像是一群看到猎物的饿狼。晋城的地理优势没有了,因为阎君殿的一个决定。耍无懒不能一直耍下去,当双方实力相差巨大的时候,耍耍无赖,阎君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差距缩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必须出手整治。
晋城已经有了防御的本钱,一些私下里的动作,根本瞒不过阎君殿。由文种搭线,墨子出货,通过粮队藏匿,最终运抵到晋城的军械,从式样到数目,在妲己那都有详细的记录。在地府还想瞒着阎君,怕不是在做梦!
凡事最怕的,就是有先例,一旦有了先例可循,后世就会以此为借口,不断地跟进。有些口子开出来是好事,有些口子开出来,能带来的只有混乱与无序。
晋城的口子,必须要关死。本来扔到北庭上,就是让他们去解决恩怨的。不真刀真枪的干上几次,怎么能谈得上解决恩怨。敌人一来就躲出去,那还在北庭做什么?趁早撤出来去投胎好了。
司马懿当着老五的面,让人取了笔墨纸砚,在一张白纸上大书特书,痛陈阎君殿之不公。
白纸悬在烛火上,司马懿表现的有些狠辣,说道:“五阎君,你若将我城池送回去,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便将此上奏燃于火中,使天帝闻之。”
“哦,你随便,要烧最好早一点。天帝挺忙的,你早点烧过去,能早点得到答复。”
话音落下,老五便已飞走。看着他的身影化作一滴黑点,消失在晴空里。司马懿吹灭了烛火,将写好的内容撕成了许多份,往城下随手一丢。
纸屑被风卷动,宛若一场送行。送别那些离去的人,缓和生者心中的悲痛。
还是低估了阎君殿的权力,看来天帝对阎君们并没有太多的限制。告状这种行为,没办法威胁到阎君,反而给自己减了分。在地府得罪了阎君殿,也是一个大麻烦。此番着实是有些性急,得想办法修补。
这些都是日后之事,眼下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晋城向北庭内部移动了三百里,魏军虽被暂时落在后面,但要重新扑上来也不是很花费时间的事情。
司马懿看了看远方,原本晴朗的天空多出了几片云彩来,飘到太阳前面,使阳光不再那么耀眼。藏起来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用了,墨家制造的器械,大概不会比魏军的装备差。
“传令,开仓库,全军换装!”
他说的很用力,声音得以回荡在城头,久久不息。
曹丕带着前军赶到城下的时候,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晋城。一座像是围了铁桶的城池,精铁打造的荆棘披在城墙上,足以让士卒望而却步。城头延伸出了长长的一截木板,拼凑在一起,像极了川蜀的栈道。魏军就站在栈道上,弓弩上弦,隔着三百步,一箭射在他的马前。
这是一种示威,在警示曹丕不要近前。曹丕也真的停止了前进,就地安营。
晋军并没有什么动作,示威本身是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曹丕来的速度超出了司马懿的预料,于是有了射在曹丕马前的一箭,借以争取时间。几万名士兵更换作战装备,不是短短几个时辰就能搞得定的。
地府的军械生意一直以来都只有两伙人在做,一伙是汉室,一伙是嬴氏。但实际上,这些年已经出现了第三家,就是墨子和他所带领的门徒。
文种是个很好的谋士,也是一个绝佳的说客,墨子就是在他的鼓动下,开始了军械的买卖。
说辞其实很简单,北庭上的几伙混蛋都是人间混乱的罪魁祸首,卖些家伙给他们,让他们越大越凶,权当是为在人间时的罪过赎罪。永无止尽的征战不就是最好的折磨,漫长的死后岁月里都看不见解脱,难道不是最好的惩罚。
于是文种成了墨家生意的代理人,牵线搭桥,卖了很多东西到北庭来。刘邦、刘备、曹操、孙策、司马懿都是他的优质客户。司马懿更是下了重金,因为没有人肯卖给他军械,除了从文种手里买进和自己打造的一些,他没有别的渠道。
好在文种做生意很讲公平,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一个天价。墨家出品的东西,质量也都有保证,算是业界良心。
原本以为还可以藏一段时间,用作奇兵。但没想到人间的局势变幻的如此之快,也没料到阎君殿干预的这般早。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个样子,不该预计好的走。
魏军在围城,一圈一圈的搭着土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站在城头可以轻易的将箭矢射到墙后的魏军头上。但曹操是个会打仗的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司马懿想不通他的用意,却在直觉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险。
城上与城下,距离并不遥远,但没有人动武,两军默契的停止了对射。司马懿躲了起来,让司马昭去面对那个他不想见的人。
曹丕,魏国的开国皇帝,真正对司马懿授以重任的君主。司马懿在他面前,先天吃亏。他能骂曹操,因为他和曹操干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他不能对着曹丕硬气,因为无论怎么做,都逃不出一个忘恩负义。
人与其他生物的区别,就是受道德的约束,而不是任由本能驱使。鬼的本能比人还要少上许多,更多的是依赖于习惯和思考,道德在其中变的更加重要了几分。战场上丢什么都行,唯独不能丢了大义。
曹丕是见过司马昭的,那时候司马昭还只有十五六,和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鬼实在有些对应不上。
“城上何人?与我唤司马懿来。”
司马昭在城上躬了个身,道:“司马昭拜见文皇帝,文皇帝可还安好?”
“原来是子上,你父亲何在,叫他前来见我。”
“回禀陛下,我父无颜前来相见。我子不孝,篡夺陛下江山,我父子心中有愧。昭来见陛下,也是硬着头皮来的。”
曹丕冷笑一声,道:“你父夺我魏国朝权,你兄废我后世皇帝,你更甚,直接命人弑君。一家不忠不仁之徒,也有脸面在我面前说假话么!”
“那又如何!陛下当年受汉献帝禅让时,是否也被汉灵帝打上门来?不过天道循环,应有之理罢了。”
曹丕被气的浑身发抖,汉灵帝是没有找过他麻烦,来找麻烦的是汉高祖。两件事岂能混做一谈,曹魏的江山,是曹操顶着汉帝的名头一点一点打来的,而司马氏不过是雀占鸠巢。在这一点上辩论,司马昭摆明了强词夺理。
“哼,是非功过,自有青史载录。司马昭,回去告诉你父,不克晋城,我誓不回师!”
“如此也好,正好与陛下做个邻居!”
司马昭气走了曹丕,心中却也有些没底。地府的一切和宰予告诉他的并没有太多的差别,但形势远远没有他想的那般好。草场上的势力都和他们家有仇,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如今所想,也只有先度过眼下,再着手与宰予商定的事情了。
新时代!呵呵,不过是利益的重新瓜分罢了。只有在其中啃下一块来,才算是一场新时代啊。
收了收思绪,再一次看向城下,魏军又发起了一轮攻击,没用云梯,而是出动了攻城车。
“放箭!放火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