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秧苗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没办法继续平静地坐下去了，白琮先她一步站起来，谢淼和关椒图都以为他的情绪太激动了，也能理解，谢淼就赶紧说：“啊你是工作上有其他安排吗？你随意，不用管我们。”

秧苗也跟着站起来：“我们俩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谢淼本来还想跟她继续聊两句的，看她脸色也不太好，就没出声挽留，等他们俩都走了，她才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关椒图问：“这顿饭谁请客？”

关椒图愣了好几秒种才反应过来：“……我来。”

谢淼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到手的奖金还没焐热呢。”

……

原本白琮提出要先走一步，只是因为看到秧苗的情况不对，不想让她再继续坐在里面听大家分析她爸爸，可刚出来没多久，他就真的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

老丁在电话里告诉他：“有目击证人看到了肖雪，我们现在正赶往现场进行追踪。”

肖雪的失踪一定和冯喆当年的案子是有某种隐秘关联的，白琮觉得肖雪这个时候露面，想必也是对方想让他们知道点什么。

“有消息了？”秧苗看他挂完电话，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去吧，我没事。”

他们俩自从在一起开始，就有个共识，不说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是工作也绝对不能马虎，秧苗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也不存在什么选择问题，她不矫情，白琮就痛快地点了点头，打了辆车出发了。

等到他到了现场才发现，来了个老熟人。

图楠已经迅速进入状态，她看到白琮到了才说：“啊，忘了告诉你，我过来支援的。”

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她为什么要突然过来支援？白琮皱了皱眉，满腹疑问，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嗯”了一声，就加入询问的队伍，去收集目击者信息了。

肖雪是大概两点四十五的样子出现在皮影戏观影中心的，谁都知道皮影戏表演时间，周一闭馆，和大部分博物馆的闭馆时间一致，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来的游客，知道提前在网上预约门票的，都知道今天不对外营业，可她偏偏就出现在了这里。

白琮问：“她一个人来的？”

目击者是大门外负责停车场管理收费的一个大妈，大妈说：“就看见一个姑娘，她好像在找人。”

“找什么人？”

“找她儿子。”

大妈有些好奇：“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儿子都好几岁了，可她也说不出孩子的名字，手里连个手机都没有，也没法儿让我看照片，这哪儿能帮她一起找人呢？”

再说了，她如果不带着孩子过来，孩子自己是不可能找过来的，可如果是她带着孩子来的，怎么会又让他丢了呢？

知道内情的白琮和图楠同时脑袋一炸，这还真是诈尸了吗？

肖雪后来很快就被人接走了，老丁按大妈给出的方向一路往前追，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话也问的差不多了，大妈还要工作，白琮就带着图楠一起回了派出所继续等消息。

“说说吧，你怎么过来了？”

“头儿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图楠把手机打开让他看自己拍下来的资料，“所有相关工作人员都能作证，当时是亲眼看见，好些人还是亲自参与进去的，吴小可和翟屏全都被火化了，骨灰现在在公墓里，绝不可能诈尸还魂。”

她过来肯定不止是要说这些，白琮重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图楠知道他没这么好糊弄，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头儿觉得这事儿蹊跷，可能跟当初你们师父的案子有关，邹靖还怀疑跟秧苗他们那个实验也有关系，现在头儿和邹靖留在岳城暗中盯着钟教授那边，让我过来搭把手。”

她都已经坦诚直白到这个地步，白琮也就不说什么了，倒是图楠看他听完之后没有特别的反应，还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就不问问为什么邹靖会怀疑这件事跟秧苗他们那个实验有关？”

“因为我已经怀疑过很长时间了，”白琮冷静地回答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秧苗现在也在这边，你说话有个把门儿，别什么都往外吐。”

图楠这下明白过来：“你没告诉她你怀疑那个实验吗？”

“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她是个直脾气，真告诉她了，回头打草惊蛇怎么办？”

“啧啧啧……”图楠心想，“这到底不是自己人啊，哪怕睡一张床上，涉及到案子，还是什么都得防着。”

防当然是要防的，毕竟这属于机密，但白琮不想让秧苗现在就知道这件事，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现在整个刑侦队都还不知道秧苗和冯喆的关系，钟教授的团队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如果当年的事真的和他们这个实验有关，现在也不能过早打草惊蛇，秧苗说过，他们那个实验，核心数据一直都在教授手里，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过的时候，就已经在防备她和陆放了，如果现在再知道她和冯喆的关系，很可能她都不能再参与实验。

这会让情况非常被动。

图楠问：“秧苗为什么跟着你过来了？她不用做实验吗？”

“她就是来找实验需要的材料的，属于公差，只不过刚好也在周市，”白琮告诉她，“我们在这里有点发现，肖雪去的那个皮影戏观影中心，前两天推出了一个新戏，剧情和师父当年的情况几乎一致，我出发来这里之前，正在跟他们的负责人讨论这件事。”

图楠好奇地问：“怎么会跟你师父当年的情况一致呢？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白琮简单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图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怎么会这么巧啊……那那个关椒图到底是什么态度？我听着他不像特别反感你师父的样子，为什么要把这个结局设计成这样？秧苗肯定特别崩溃吧。”

“当时看着反应是不太对，但我接到消息得来这边，还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