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说着说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她酒瓶举高过头顶，微微倾斜将混了雨水的酒倒了些许出来，“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是假的。”

商宁醉了，醉到说话不稳，醉到扶着墓碑起身的时候还在晃。

晋以宁始终没有靠近，只是在她起身晃了一下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向前了一步，就连手都忍不住抬了起来。

“我们总是因为自己的喜恶将自己最大的恶意释放到自己不喜欢的陌生人身上，所以，我们这些人都该遭报应的，我应该，那些比你还不如的粉丝更应该。晋以宁，对，还有晋以宁，晋以宁也应该，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你也不能自我欺骗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人家也没做什么，人家一开始就和你说了，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怎么就这么不长心呢？所以，你也有错，大家，嗝，大家……”

商宁脚下滑了一下，身子后倾的时候她猛然伸手扶住了墓碑，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可是酒瓶却撒了。

酒没了。

商宁看着碎裂的酒瓶，眼神犯虚，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一道声音传来，只有一个字，那边的人好像在压抑，并未叫出宁小姐或者宁空两个字。

商宁听到声音，走神的神态有了点动静，她回头，朦胧模糊的视线中有两道影子。

贺之言回家之后被邻居送还了他的手帕，说是有人要还给他的。

他来不及多想便跑了出来，却没想到晋以宁也在。

商宁看不清楚那俩人，转身要过来的时候晋以宁眼疾手快，率先过去拉了她一下，才不至于让她踩在碎裂的酒瓶上。

“你喝醉了。”晋以宁沉声开口，将雨伞都落在了她的那边。

商宁却还在看着贺之言，一直看着贺之言。

晋以宁眼神暗了暗，慢慢的虚放开了握着她手臂的手。

他怎么忘记了？

对面的男人才是她的未婚夫，和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商宁确实喝醉了，她打了一个酒嗝，慢慢的将晋以宁虚扶着自己的手果断推开，然后走向了贺之言。

晋以宁的手留在空中，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然后收了回来。

“宁宁。”贺之言终于还是将“宁小姐”三个字改成了他最想开口叫出来的那个名字。

商宁在贺之言面前停下脚步，却好像因为站位不太对劲儿，又后退了一下，这样远处的路灯灯光刚好打在两人之间。

雨雾落过灯光打出来的光线，带着一层雾蒙蒙的视觉效果。

对面的人看不真切，却好像有人在她耳边一直在说话。

【“贺之言，如果我试验成功，那就能解决很多很多癌症的问题了。”

“你啊，就非要和老头对着来，这试验要是能成功，他们怎么不去做？”

“那是他们能力不足呗。”

……

“商教授如果能和我们合作，我保证可以为商教授提供最好的实验器材，商教授可以考虑一下。”

“不需要，和你们合作，这技术真的成了，老百姓能看得起病吗？我不和资本合作。”

……】

谁在说话，脑子好乱。

“宁宁。”贺之言抬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