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游记
作者:雾雨薄凉 | 分类:幻言 | 字数:5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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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折扇
苏浅拿出了准备好的蜡烛,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点燃,自己站在了阵的正前方。
锁妖阵有两种,一种是画好阵型,将妖物引到阵中,再发动此阵,这样的阵法一人之力就可以了,相对也是比较薄弱,还有一种是要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一人护阵,正前方一人主阵。
幸好这个应该是一人之力的阵,加上时间久了效力也薄弱了些,不然苏浅还不敢轻易答应给他破阵呢。
她准备好以后将木剑立在身前,随后挥起木剑脚踏七星,之后一个收势单膝跪地双手握住木剑,剑尖指向地面厉声道“破!”
阵法四周蓝光迸出直指天空,然后逐渐消散。
看到阵法破了,苏浅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脸色有些苍白,妍儿急忙跑过去看她,见她一额头的汗珠,转脸瞪着玄清龇着牙。
玄清看了一下四周,轻轻的触摸原先阵法的位置,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他走到苏浅跟前低头问她。
“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有点脱力了,你带我进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嗯,谢谢。”说着弯腰横抱起了苏浅,走向他们住的那件破屋子把苏浅放到床上。
“我只是想叫你扶我一下而已”苏浅红着脸尴尬的笑了一下。玄清只淡定的转身要走开,却发现衣袍的一角被拽住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宅子里有没有财宝啊?”苏浅恢复了一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玄清。
玄清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脸说“上个富商搬家的时候早就搬空了。”
苏浅一脸失落,玄清很无奈,果然是个假道士吗?爱吃肉还这么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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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阵法后苏浅与玄清妍儿一起启程往北走,几日下来,玄清觉得不抓鬼的时候苏浅就是个小流氓。三人走了一天,结果一路上都在没有村镇可以休息,此时月上中天了,他们还在官道上行走。
秋风吹开了遮住月亮的云层,白色的月光撒下来,照亮了漆黑宽阔的官道,静谧无声的夜,只有偶尔的秋风吹起树叶的声响,官道上出现一个人影,穿着月白的长衫,一个人静静的走着,不对!他在飘,摇摇晃晃的向前飘,然后又转身飘了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白色的月光下可以看清他头上戴着黑色头巾,是个书生吧,还有青灰色的像蒙了一层白纱的眼珠。
“啪!”
苏浅打了他一巴掌,“干嘛,想对姑奶奶耍流氓啊!”
书生捂着脸震惊的蹲在地上。
“臭流氓,看姑奶奶灭了你!”说着抽出桃木剑就要朝书生劈过去。
“姑娘饶命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路上走,就过来瞧瞧而已。”书生一脸委屈。
“你大半夜在这里飘来飘去的不是流氓是什么?”
“哎呀,有辱斯文,我是出不去,又没有人看的见我,我想母亲了,我就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我母亲。”
“缚地灵?你被谋杀了?”
“谋杀?”,书生震惊的看着苏浅,失落的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很痛,就迷迷糊糊地走到了这附近,可是过路的人都看不见我,还能从我身上穿过去,我就想我大概死了吧,我想回家再看一眼我母亲,可是我只能在这附近,我出不去,也没有遇到过我母亲。”
“哎,你家在哪?我帮你去看看你母亲吧。”
玄清诧异的回过头看苏浅,又贪吃又贪财的道士竟然会去帮助孤魂野鬼?苏浅感觉到玄清的目光,抬头跟他四目相对,狠狠的瞪他道,
“你这什么眼神,我是个善良的道士,婆婆从小就教我,人分善恶,鬼也是分善恶的,虽为道士但是无论是需要帮助的人还是鬼都要尽力帮助他们,这才叫杨善,才是道家子弟所为!”
玄清看着她说到婆婆的时候一脸骄傲的神情,有些动容,也许她真的是个好人吧。
“书生,这里离下个村子还有多远?”玄清不想跟苏浅争论,开口淡淡的问道。
被冷落一旁插不上话的书生见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赶紧激动的回答,“还有十几里路哦,前面就是清溪镇,我家就在镇子西边的郭家村里,你们愿意帮我去看看我母亲的话,明天早上出发应该晌午就能到的。”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苏浅一行走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决定在林子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镇子上。苏浅以玄清和妍儿不是人,不会累为由指使他们去拣些柴火回来生火,虽然刚刚入秋,但是秋风的凉意在夜晚已经渗入苏浅单薄破旧的道袍了。
苏浅望着玄清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愣,他真的像他看起来的那样单纯吗?经过这几天行路的相处,总觉得他不是个坏人,可是按他现在的状况看,苏浅猜测他原本也是个修道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之后似乎改修了邪门歪道导致现在不人不妖的样子。可是世上有这样的修炼吗?如果是练邪门歪道的道人,那他还会是好人吗?
苏浅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甩了甩头,算了不想了,如果是个坏人,我就一剑把他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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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郭俊彦,是去年入京赶考的学生,”说着书生仰起头看这个被树梢遮住的月光陷入回忆,柴火燃烧的光芒掩映在他的脸上,似乎让原本灰败的样子恢复了一点人气,不再那么阴森可怖,原本清秀的五官也变得更加柔和。似乎想到了美好的事情,他微微抿着嘴笑了。
“我中了二甲三十六名,我很开心的写信回家给我母亲了,我便在京城等待殿试,可惜我才学有限,殿试的时候成绩在众多考生中并不起眼,好在还是得了进士出身,很快分配的文书便下来了,我记得我是为了回乡接我母亲跟我一起去赴任的,所以才会回来清溪镇,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死在了这里。我想你们能帮帮我,帮我看看我母亲她身体是不是好些了,我就知足了,我早年丧父,是母亲靠缝补浆洗把我养大,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的。”郭俊彦落寞的垂下眼眸,看着他悲伤的样子苏浅他们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周围只剩下火堆时不时哔哔啵啵的声音。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浅一行人往郭俊彦家去了,晌午十分,他们来到了郭家村。经过打听苏浅一行来到了郭俊彦家门口,苏浅拍了拍了破旧的木门,半天都无人应答,他们只好推门进去。
和破旧的木门相呼应的是里面破旧的家具,一张四方桌,两个板凳,沿着南边的墙放了一张床,床边的高凳子上放了一个木匣子。家具上积了一层灰,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苏浅走过去拿起木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把折扇,白色的宣纸上端端正正的用小楷写了水调歌头。这时玄清和妍儿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对苏浅摇了摇头,表示里面也没有人。
玄清接过苏浅手中的扇子说,“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字写得不错。”
“是吗?我也觉得不错。”说着笑嘻嘻的把扇子折好收到了自己的破布袋里面。
“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写得不错吗?兴许还能卖点钱,现在朝廷重文轻武,那些文人不是最喜欢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