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代表着禁忌的敏感内容，周围的气氛随之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两人各自沉默着继续看起了手中的资料，消化理解着其中的内容。

“我明白了，暴血的原理，其实不是增强龙族的基因，而是用意志刻意地弱化人类的基因。”秦洛突然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寂静。

“没错，对于混血种而言，我们的脑海中同时存在着人类属性和龙族属性的两个精神。冲突的两个性格中，往往总是人类的性格占优势，因为基因比例更高。”楚子航拿起笔来，在面前的纸上开始勾画。

“精神？”

“哲学一道分为两大派别，唯心主义是其中之一，它是与唯物主义对立的理论体系。唯心主义主张精神、意识或理念是世界的第一性质，物质是世界第二性质，即物质依赖意识而存在，物质是意识的产物。”

“听起来十分的头疼，你高中不会提前进修了马哲吧？”秦洛揉了揉太阳穴，表示对楚子航突然扯起来的哲学观十分费解。

“不不不，马克思主义哲学属于唯物主义派别。知道毕达哥拉斯么？”楚子航摇摇头，问道。

“我知道普罗米修斯，他教会了人类如何使用火焰。”

“毕达哥拉斯是古希腊伟大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家，他认为万物的本原是一，线生面，面生体创造出有生命的、有精神的、球形的世界。”

“嗯...有点像是老子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秦洛摩挲起了下巴。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古怪的眼神盯向楚子航：“不过这和暴血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不是来讨论哲学的啊喂！”

“当然有关系，我选的是炼金系，清楚的记得大一的公共课《炼金学基础与炼金原理》上提到过《翠玉录》，那里面就提到过这些，地、水、火、风四大元素以及被称为第五元素的精神元素！”

“你公共课上有没有认真听啊？”

面对楚子航的问话，秦洛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复杂的东西对于他这个学渣来说属实是一项难度极高的挑战，那种课上大半的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不过经楚子航这么一提醒，他还是回忆起了一部分，有了些许印象：“传说龙族的四大君主就分别执掌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的权力，黑王和白王是精神元素的掌控者，这一元素代表灵魂。如果绘制一个五芒星，那么精神这个伟大的元素会永远被放置在五芒星的最高处，它是五大元素中最神圣也是最神秘的。”

楚子航有些奇异的眼神看了看秦洛，心想这家伙倒也不是白学，明明上课睡觉但却还能记得这些东西。

“没错，只有特殊的群体才能在保留主人格的同时，又对主人格进行压制，从而释放出第二人格。这时候不仅仅是精神发生变化，龙类基因也像是能感应到这种变化似的开始活跃，身体里属于龙类的各种隐藏特征都被活化，龙类基因开始修改人类基因，这就是‘暴血’的理论基础。”

“黑王和白王的直系血裔即使龙族血统压过人类血统，他们强大的精神也能不被原始的冲动吞噬，根本原因就是掌控了第五元素——精神！”

楚子航翻开另外一张羊皮卷，上面没有文字，但却有着许多图画，上面有着人类的影子，他们在地上四足行走，背部生长出宽大的骨翼，四处飞溅的鲜血似乎染红了大地，映向了天空。

诡暗压抑的图画吸引了秦洛的目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精神元素’这个词语。

不得不说，暴血这项技术通过对精神的解读，在某种条件下能够达成自我压制人类基因的效果，的确堪称‘禁术’的存在。

但相应的，它的副作用竟然是最为严重的减短寿命。这无疑是一种慢性自杀式的行为，不可逆的同时自主走向死亡。

“目前来看，暴血最高能够达到四度，各个阶段均会发生龙化现象，随着程度的提高龙化程度也逐渐提高。”秦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四度暴血没有成功案例的记载，恐怕没有人能够做到吧。”

楚子航抬头，望着那几抹透过书架缝隙照射进来的温暖阳光，似乎想要借此平缓一下那嗜血禁术的卷宗带来的压抑感。

“超越了临界血限，不是异化为无意识的死侍就是有意识的龙王。”

“还是那句话，死侍那种鬼东西，我十分的厌恶，但对龙王的力量，十分好奇。”

秦洛伸出手来，任由那阳光照耀在上面，连五指都泛起金芒，仿佛神之手欲要拨动整个太阳。

楚子航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秦洛的眼睛，想要从其中看出点什么。

对视良久，他幽幽开口，声音冷的仿佛地狱里爬出的幽灵：“不管异化为什么，我都必须掌控强大的力量。”

雨夜高架，迈巴赫撞击在一层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转的风拍在车身上，四周水壁挤压过来，拼命吼叫的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却无法推动车身离开。

“嘿！神！芝麻开门啦！”

身后的男人咆哮着把长刀掷向八足骏马的马头，跃起的身体，被无数金色流星包围。

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迈巴赫咆哮着冲破了它，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什么是死？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你将来就明白了。”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现在楚子航已经明白了。

只有掌控强大的力量，才不会像曾经的那个雨夜一般无力。即使全世界的风雨都抽在脸上，他也再不会感觉到冷和痛。

“看起来你有心事。”

秦洛一眼便是看出了楚子航眼神中涌起的怒火，其中还夹杂着几分痛苦：“不过你放心，我对打探别人秘密没什么兴趣。”

“这份暴血资料，想学就拿去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