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牵姻缘线
作者:凌落兮 | 分类:科幻 | 字数: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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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心之冢 第五章 相思之苦
若单看外貌的话,我私心觉得,这样普通的女子是配不上燮涯这般拥有绝代之姿,身份又是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魔尊的。可燮涯既然对此女子念念不忘,便说明她应是有着独特之处。
然燮涯未曾细说,我只能透过这画像揣测。我观察了半天,唯觉有一点显得与众不同,那便是她的神态,冷漠中带着疏离,谦和中带着倨傲,似乎比翩然出尘的薄霜和柔美动人的水境更不爱笑——这便是原因所在?
我抬眼看正对着那幅画像出神的燮涯:“她是魔?”
“不,”燮涯伸手似乎想要触碰那画像上的容颜却在咫尺间又顿住,“她是人。”
“人?”我隐约猜到了为何魔君要将她关起来,一个魔尊却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怕是无法被君临,这个魔界之王所容罢?话本子上常有这种被拆散的苦命鸳鸯,不过我听过的大都是仙凡相恋,人魔相恋倒是少见。我一向以为魔界开明些,没想到和天界也差不了太多。大抵非是同类,这感情路总是要波折坎坷些。
既是人类,又被关了这么些年,怕是年龄也早过了芳华之期。如此这般姿色平平,又年老色衰的女子,却仍旧让燮涯念念不忘,也是难得。而燮涯倒更是出乎我意料,竟是一个痴情种。
我有些唏嘘地看燮涯时,碰巧他也在看我,容色淡淡道:“你可记下了?”
我点头。虽说本妖不够聪明又懒惰,但有一点是连师父都赞扬过的,那便是——过目不忘。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可是,有件事我很好奇:“她既然被关在魔界某处,以你魔尊之力,却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吗?”
“若魔君有意不让本尊找到,本尊纵使力能通天也是枉然。”他拿起那幅画像,眸中满是柔情缱绻,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苦楚和压抑的愤怒。
下一瞬,他指尖有火苗蹿起,转眼便将那幅画像烧了个精光。我方明白为何他对此女子念念不忘,房内却没有一副她的画像还得他临时画来给我看。怕也是因为忌惮魔君全都烧了罢。
“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肯为他效命?”
“他以音儿作为要挟,本尊若不为他效命,音儿性命难保。”
“你怎能确信谷音还活着?万一魔君早就将她杀了却故意骗你为他卖命呢?”我能想到的燮涯自然不会想不到,他眉目间染上一层倦怠,“本尊被带回来后因擅离职守被罚面壁二十年,而后八年魔君每年会让本尊和她见上一面,以让本尊确定她还活着。”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趁机带走她?”
“本尊若能,岂会不带走她,而白白忍受这二十八年相思之苦,生却不得见?”他眼中满是压抑的痛楚,“本尊与她见面之时,魔君都会派都其余三大魔尊严加看守,若他们三人联手,本尊毫无胜算。音儿虽然言语间会提及她被关的地方,可每年她被关的位置都会换。本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
为了一个人类女子,魔君如此大费周章;而为了将燮涯留下,魔君更是煞费苦心。
可这样的方式,便是魔君真正想要的臣服吗?身为魔界之主,他这种方式便能留住人心吗?留得了一时,却终究是留不了一世罢。
如今,燮涯找我来为他读魔君的心,不就是个铁证?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若是魔君真是如此残暴、专*制的一个王者,其余三大尊者又怎会乖乖听他号令?若他们之中有一人有异心,与燮涯联手,怕他这魔君之位都无法坐稳。这又是为什么呢?
若非以德服人的话,只能是以武力服人。
可,若是如此的话,他的魔力究竟有多强,强到燮涯都如此忌惮?强到其余三大魔尊不敢生出反叛之心?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太过蹊跷。
“那……你与谷音如何相识?”
他默了一瞬才开口,声音恍恍惚惚,似在回忆:“本尊与谷音,相识于三十一年前。”
三十一年,对于百岁之人来说,尚且是生命的三分之一,而对于一个稍稍命短之人来说,已是生命的一半。而他们相识的这三十一年,是一个女子生命中最好的时光。可他们却被*迫分开了二十八年。
而据燮涯此前所说,他被关在吴家堡三年才被谷音救出。
也就是说,谷音救出他不久,便被魔君抓走关在了魔界。
算起来,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少之又少。
而他们,一为魔,一为驱魔师,身份本就对立。或许就因此注定了他们的感情之路无法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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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年前,魔尊燮涯突地失去了踪迹。魔君派人将魔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下落后,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独自一人去了凡世。
魔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魔尊燮涯性子桀骜,不受束缚,即便是在魔君面前也毫无尊卑观念。但即使如此,魔君待他如师如友,极尽纵容。无论他做什么,也都一笑置之。而燮涯魔力和地位均仅此于魔君,再加上虽然性子不羁了些,行事却是缜密迅速,即使有人不满,也只得默默将其扼杀在萌芽中。
而此次,他却是做得太过了些,不仅不扔下手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不管,还不告诉任何人就这么跑了!可魔君生气归生气,却并未立刻派人去找,想着被诸多事务缠身,他这性子能忍到现在才爆发也着实难为他了,左右魔界无事,待他玩够了闹够了便会回来,也就不以为意,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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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燮涯正在人界某处,兴致勃勃地旁观着一女子和人打架。说是打架也不妥,那样会显得这女子太过泼辣任性,可此事却起源于这女子见不惯官府欺压百姓,一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一言不合演变成打斗。
那女子容貌并不出众,不过普普通通的样貌,见惯魔界美女的燮涯对这女子并无太大印象,只觉得她性子之冷硬倔强和魔界最出名的冰山美人流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她稍微服点软也不至于就能打得起来,而这种人,他向来避之唯恐不及。
燮涯不想多事,加之腹内空空,便在旁边的面摊上买了一碗面,点了一壶茶,老神在在地看起了热闹。
可他这面却吃得没那么顺畅,不时飞过来的烟尘迷了他的视线不说,更让他一碗面灰得无法下咽。招呼老板换了一碗面后,他以术法屏蔽了烟尘没想到飞过来的变成了木头碎屑、刀枪剑戟,更有甚者,连人都往他这里飞,砸烂了他吃饭的桌子。
他只能端着碗边吃边移动,砸一张他移一张,最终忍无可忍。他“啪”地一声扔下筷子,那声响让看热闹的人视线纷纷转移到他身上,这一看不要紧,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再无暇关注战局如何。燮涯的样貌放在魔界便已是佼佼者,遑论人间,纵然他披了件披风,帽檐将脸遮了大半,众人却依旧可透过那露出的侧脸窥见一斑。
燮涯冲他们微微一笑,更是勾了大半人的魂。至于余下的那小部分——乃是不好男色的男人。燮涯抱着胳膊施施然地越过这群目光呆滞的男男女*女,行到那女子身前,一把握住了她手中的长鞭。那女子本斗志正酣,没料到突然冲出个不知死活的路人甲,正欲发作,看到那人正脸时却愣了。
被她抽得人仰马翻的官兵见有人加入战局挡了她的攻击,瞅准机会重整旗鼓向她扑来。不料,燮涯眼皮都没抬,浑身生出一股淡淡的屏障将那群人堵截得严严实实,再进不了一步。
而他言笑晏晏地问呆住的女子:“你是冲着本,咳……我来的?”
女子刹那间回神,扯出被他握在手里的鞭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冲你而来之说?”
“哦?”燮涯扯了扯自己的帽兜,笑得无谓,“既是如此,那我便走了。”
他刚一动身,那女子却比他更快地拦在他身前,眼神中有倔强,有疑问。
燮涯看着她,却又像是没看着她:“你跟了我几日,以为我真就没发觉?你想接近我,却不知以怎样的方式削减我的戒心,这才寻了个由头妄想我替你解围。明明功力不知高出他们几多,却这么久都没分出个胜负。我若再无举动,你快将那面摊给拆了不说,自己也要来个寡不敌众身受重伤罢?”这话听来颇为自恋,可那女子却并未辩驳,只眼睫抖了抖,“你是何时发现的?”
“你身上驱魔师气息他人感觉不到,可想瞒过我却是不大可能的。”
“既然你发觉,为何还要……”
“你纵然不算个美人,却也是个女子。我向来不爱跟女子动手,更不愿见女子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伤。”燮涯看她咬了咬下唇,杏目圆睁,笑了笑,不过这笑却已不是刚才的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些微冷漠,“不过……敌人除外。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你还有自知之明且惜命的话趁早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内,否则……”
他话未说完,可女子已觉察出他话中的威胁和冷意,脸刷地一下白了。
燮涯见收到了料想中的效果便不再咄咄逼人,又换回了之前的漫不经心,迈步欲走,却再次被那女子拦住。这次换成他惊讶,他那般威胁,她仍旧不知死活触他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