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从未看见过的脸，留给她的一直都是一张银色的面具。

一个是她保护过无数次，同时也用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过无数次伤害的人。

一个是一直以来，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帮助她解决问题的人。

她心可真花，竟然，同时喜欢了两个人。

“小月灵，那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啊，我一个人，活的太久太久了，久到……”

“你说什么？”风月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回过神来，便听见黎意说，太久太久了，什么东西太久了？

“黎意，你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风月灵站起身，走到黎意的身边，然而，黎意此刻，已经昏睡了过去。

“怎么又醉了，这人，明明不能喝酒，怎么还要喝呢。”风月灵说这话时，并未注意到，黎意的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

果然，还是不能在一起吗？花了那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话，还是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吗。

算了算了，既然注定如此，那便如此好了，如此便已经很好了，只要有她，真的就已经很好了。

……

“一直觉得自己挺可怜的，爱而不得，却一直舍不得，也不愿意去放弃，可如今看来，公子，我们分明就是同一种人啊。”

白泽的拳头仅仅的握在一起，自己一直以来，喜欢了那么多年，小心翼翼对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变成了自己这幅模样。

曾经自己所有的伤心难过，现在，他都体会了一遍，他应该是要开心的才对，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爱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希望对方过的比自己好的啊。

“既然来了，就过来吃点东西吗？”

风月灵发现白泽的存在，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悲伤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大概就是无能为力。

她对这种情绪，可以说的不能再清楚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出声，让这人出来的。

“姑娘的实力，果然还是厉害的。”白泽从森林里走了出来，到了他们这片空地。

这片空地，是黎意寻的，他说，这里有他的酒，喝酒也方便，更重要的是，听说风月灵烤烧烤后，他说这里，有工具。

虽然，风月灵想说，她也是有工具的，然最后还是来了。

“白泽哥哥。”小精灵见了白泽后，手里还拿着一个肉灵果，便扑进了白泽的怀中。

白泽的白衣上，也因为小精灵扑过来，将衣服弄油了一片。

“小混沌，见到你，很开心。”白泽不介意的揉了揉小精灵的脑袋，小精灵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白泽哥哥不和我们在一起了吗？”小精灵将肉灵果掰成两半，一半送进了白泽的嘴里，一半自己慢慢的啃。

白泽有那么一瞬间是愣住的，可最后还是将肉灵果给吃了下去。

“我的主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我是自由之人，小混沌，我与你不同，我就是我，不想依靠任何人，也不想为任何人而活了，你可明白？”

白泽的声音不小，风月灵自然是听的到的，他这话，怕不是说给小精灵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吧。

不过，听到他对小精灵的称呼时，风月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一直以来，小精灵都说她是混沌，然而，她从来都是不相信的。

因为，在她看过的所有书里，有关混沌的外貌描写，都与小精灵的模样，是不符合的。

在山海经中，混沌更多的是被描述成为神兽的类别，是一只神鸟，而在神异经中，混沌则是被描述成为是一个助纣为虐的长相丑陋的怪兽。

然而小精灵的本体，嗯，就是像精灵一样的，有着翅膀，却也生着人的模样。

所以，一直以来，哪怕小精灵坚决的说自己的混沌，风月灵也是不相信的。

“嗯，娘亲，白泽哥哥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不过娘亲放心，这个世界上，哪怕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娘亲，小精灵也不会抛弃娘亲的。”

“白泽哥哥，小精灵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怎样，好听吧。”

风月灵虽不明白为何小精灵会突然唤她娘亲，可显然，是有他自己想法的，因此，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揭穿。

白泽揉了揉小精灵的头，依旧是宠爱的，可却有多了些什么情绪，说不清楚，但并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黎意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自己的这份心情。

曾经的小精灵唤风月灵唤做娘亲，唤他唤做父亲的。

可如今，在他的眼里，大概是只有了娘亲的吧。

而这件事，白泽也是知道的，他的情绪才会有些复杂。

明明说起来那么好听，可实力上，真的是如此吗？

说什么，自己就是自己，不想为别人而活，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

可正因为不是，他才想要一直去否认。

对于过去，这么多年来，他更是提都不敢提及，可如今，在公子的面前，小混沌却硬生生的将曾经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不得不面对。

公子装醉了也就算了，可是他呢？

“小混沌，我就先走了，日后公子，就拜托风姑娘你了，公子这人虽然活的时间长是挺长的，可一直以来，都未曾真正的踏足过人类世界，因此，对于人类世界，他其实，是害怕的，哪怕他是个人。”

白泽抱着小精灵，走到了风月灵的面前，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离风月灵如此近的说话，想来，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

“嗯，我会的，你想干什么就去吧，我会教会你的公子，怎么为人处世的，让他可以很好的适应现如今的这个社会。”

风月灵说这些时，将小精灵抱回自己怀里，虽然小精灵的身体真的很小，但风月灵还是可以将他抱的很好，大概，是因为抱习惯了的缘故吧。

“那么告辞了，公子，我离开了，我们有缘再见，这几万年来，白泽感谢您的照顾。”

白泽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他是时候，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