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文岳一起去行医的日子，其实还是颇多乐趣的。

每时每刻看着自己金手指得来反馈的灵液，柳叶子心里是相当高兴。

其实许文岳说的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帮助人的时候，心里确实也会很快乐。

柳叶子还遇到一个小孩子，专门从路边摘了一把野花送给她。

看着这些人因为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可以免受一些病痛的折磨，柳叶子心中还是颇为触动。

不过，每天到处看诊的时候，也难免会遇上一些不太好的人。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贫穷和困苦，在面对许文岳和她的免费看诊的时候，反而会更加咄咄逼人，甚至还会动手抢东西。

这个时候，柳叶子的作用就完全彰显了。

揍了好几个人后，那些人就老实了起来。

柳叶子拍拍手，叹了口气。

她对此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了，打起来毫无任何压力。

倒是许文岳，很是悲悯。

两个人看诊结束后，走在乡间路上，他都会时不时的感慨。

“一开始我遇到这种人，还是很生气的，觉得我帮助他们，他们怎么能还这样对我，可是后来，我就觉得他们很可怜。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们也何不这样呢，正是因为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人心才会变冷变硬。

如果生活幸福，谁又愿意这样呢。”

柳叶子听罢，还是有一些话想要说。

“可是，不也有这样一句话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些人是穷，是过的艰难，但是偷抢别人东西的行为就是不对。有些人，哪怕再艰难，也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同样的情况，不同的人，选择就不同，有那些一样穷的人，就很好，还一直感谢我们，拿自己家里仅有的东西来报答我们。

但是另外一些人，想的就是把我们还剩下的东西给抢走，看着我们是老人和孩子，就觉得能欺负我们，被我打了之后才又老实起来。”

许文岳深深看了柳叶子一眼：“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这样的人，总觉得我这样的人太过心善了。”

柳叶子摇头：“不，我一开始讨厌的是你非要对我说教，非要让我按照你想的那样当一个所谓好人。

但是我并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让人讨厌啊，你确实是个好人，你这种出生的人，对着那些人没有高高在上，反而是真的想要帮助她们，哪怕也是有点为了自己名声的意思在，但是也很好了。

你这呢，就是真正的好人。”

“那你觉得什么是虚伪的好人。”许文岳问。

“这个嘛…”柳叶子想了想，道：“虚伪的好人呢，就是要求别人当好人的人，这种人就很虚伪。”

许文岳笑了笑：“看来之前我应该早点去看诊，然后再来劝说你。”

柳叶子：“不不不，我来是因为我自己想通了，在这之前，你再怎么劝说我，都是没用的。”

许文岳闻言，顿了顿。

“之前我在外地，就遇到一个小孩子，家里其实也不是很穷，他的父母对他也很好，可是，他就是很不听话，还拿了刀将他母亲给砍伤了。

这真的是因为穷困吗，那个男孩子，完全没有因为伤害了自己的母亲，感到愧疚。

我也有些想不明白。”

闻言，柳叶子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这样，对这种人，就不应该有一点点的怜悯，对坏人的好，就是对好人的坏啊。”

走了一段路，柳叶子见许文岳一直沉默，道：“其实你不用想不明白，那种人只是很少见的例子，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就算因为穷，没那么大方了，也不会当一个坏人。”

许文岳：“我这段时间，看到的很多，比我在许家那么多年，看到的还多啊。”

柳叶子笑笑，并未说话了。

其实她觉得许文岳如果像之前那样只是对于医术着迷还好一些。

当他看多了人间疾苦，想要帮助这些人的时候，越到后面，就越会发现。

大夫，是改变不了那些人没有被教化的思想的。

为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呢。

因为生存已经拼尽全力了啊。

回到自己家后，柳叶子先去看了看自己的胡椒树，发现红胡椒的果实，已经渐渐泛红，心里颇为激动。

快了，要到六月底了。

马上要秋收了，之后她就可以和程琇旸一起去南阳县看看了。

先打探一下，等到之后，就能拿着胡椒赚大钱了。

晚上的时候，柳叶子拿出医书翻看，还有熟悉许文岳给她的人体图。

她觉得，现在的她，好像比当初高考时候还要认真学习的样子。

最关键她是自发性的，心甘情愿那种。

柳芽儿本身对于医书是不感兴趣的，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它就会自己在旁边看其他的话本，或者练习所谓的武林绝学，亦或者是打坐。

可是每当柳叶子看那些人体图的时候，柳芽儿就会很好奇的凑了上来看。

看完还会看看它自己的身体。

那一天，柳芽儿看着看着，便指着上面的图问。

“为什么两个人不一样。”

柳叶子看着男女的全身筋脉穴位图，一时之间意识到什么，赶紧翻页。

柳芽儿却锲而不舍。

“那是男的和女的的区别吗，我都没有。”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人啊，好了，我要睡觉了，别东问西问了。”

谁料，柳芽儿一本正经的对柳叶子道：“我要看，以后我要变人的时候，就照着这个变。”

柳叶子收起这些图。

“算了吧，那时候还早呢，人家白素贞还是动物呢，修炼成人都花了几百年，想把自己弄的漂亮点，就花了一千年，你一块木头，真想变成人，还早着呢。”

“也是哦。”

柳芽儿拖着自己脑袋，随后便跟着柳叶子一起睡觉，不去想这个遥远的问题了。

第二日，是休息的时候，柳叶子跟着许文岳连续看诊这么多天，也终于放假了。

大郎二郎也已经放了秋收的假日，县塾里的先生和学生都要休息好一段日子，要到了秋老虎过后，才回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