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没理会王茵再说什么，快步出了书院，来到湖边，跳上船，让船夫歇着，自己划船。可她不会使桨，明明是往前划着，船却往另一边弯去。

“云大夫，您歇着，还是我们来吧。”两个船夫看云白划船，船只在在原地打转，甚至往后退，使出老大劲，也只是邪飘了出去。船夫实在看不下去，斗胆出声。

“嗯。”云白丢开桨，坐到船头发呆。湖水清澈，时见游鱼，阳光照在水面，金光闪闪。远处，碧绿的湖水与蓝天相接，显得深远浩渺。

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是否就有回去的路？此时此刻，云白忽然无比怀念以前的那个世界，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再穿越回去，回到父母亲人和自己熟悉的军营，再也不要跟这些古人打交道，更不要纠缠在这感情的乱麻里。

云白令船夫将船往湖中心划去，可是划了几个时辰，眼前仍是烟波浩渺，湖泊似乎无边无际，天也无边无际，根本见不到天的尽头。

“云大夫，还要往前走吗？”船夫其实是想说，“回吧，天都黑了。”

云白蓦然惊觉，此时天色已晚，一轮圆月挂在空中。

然而，心都缺了，月圆又如何？

作为这个世界的人，她已经没了退路，无处可去，无路可逃，她还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与义务。“回吧。”她叹息般地应道。

看着船离家越来越近，云白没有以往回家的喜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自责和苦楚。

想到王茵的变化，肖见银背后的捅刀子，就像有把钝刀在心上捅。想她怎么就那么笨，怎么就识人不明，把那么一个趋炎附势的肖见银当成知己，什么话都对她透露，什么心事都跟她诉说，只以为快乐有人分享，痛苦有人分担，还曾为自己来到这世界能拥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欣喜……真是蠢笨啊！

而对王茵，早在她们最初通信之时，随着一封封信的交往，云白的心就一点点投入了进去。

云白其实就是一个慢热型的人。

当王茵对她处在热恋之中时，云白还不在状态中。而当她进入热恋之中时，王茵的目光又瞄向了新人……

在感情中，云白的表现即被动又笨拙，既不会花言巧语，亦不会讨好卖乖，每一句爱的语言都是出自内心的承诺。做不到的决不轻诺，一旦话出口，就想用生命来承担。

而且，云白本以为自己做好了不被伤害的准备。曾以为，大不了同时失去恋人和朋友——然而，当伤害来临时，她根本是猝不及防，只觉得心好痛！痛得她直想哭，却是哭不出来，也无地可哭……

“娘，你回来了。”

“师父……”

船刚靠岸，云秋和几个徒弟都守在岸边，齐声招呼，声音里无不含着担忧之色。云白跳上岸，发现除了几个小丫头，还有李荣生、陈嫂、王玉凤和陈大狗。不由意外地问：“你们怎么都在这守着？”

陈嫂笑道：“云大夫，还没吃晚饭吧，我们等你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