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通过医疗设备检查了一遍加西亚的大脑状态，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你现在的记忆会很快衰退到从前的水平。”

“好吧。”加西亚不无遗憾地说道，原本他以为自己经历这场实验，就变成了一个过目不忘的天才，可以让琼自豪地提起他那个瘫在床上的哥哥。

可惜现实总是这么不如人意。

陈旭似乎看懂了加西亚心里的失落，他上前拍了拍加西亚的肩膀，安慰说道：

“人没事就好。”

加西亚眨眨眼。

陈旭安排医护人员给加西亚送回去休息，并对加西亚身体状态保持最高级别的监控，一旦有什么异常，一定向他汇报。

第二天白天，陈旭来看望加西亚，进到房间，听到加西亚跟琼讲昨天实验的事情。

琼听得聚精会神，都没注意到陈旭坐在她旁边好久了。

等她回过神来，吓了一跳：

“哎呀，你吓死我啦。”琼后仰着挥舞双手，装作被吓得栽倒的样子。

陈旭哈哈笑道：

“你的柔道师傅没有教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琼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这个好像没有。”

陈旭笑着摸了摸琼的脑袋。

他又问加西亚感觉怎么样。

加西亚笑道：

“一切正常。”

陈旭点点头，说道：

“医护人员说你恢复得不错。”

琼接话说道：

“哥哥说的昨天那个实验是真的吗？我也想体验一下，小时候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陈旭装作严肃地说道：

“未成年不能用，等你长大了才行。”

琼撇嘴道：

“真的吗？这么不公平。”

加西亚轻笑道：

“陈先生是大科学家，不会骗你这个小孩的。”

......

丹菲尔项目股东大会。

陈旭和南希一同出席，不过不是坐在一块，他们装作不熟悉的样子，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

坐在南希旁边的是摩根家族派来的代表，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白发老者，很早就在会议室上坐着了，老树皮似的眼皮耷拉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有人跟他问好，他就慵懒地抬一下眼皮示意。

会议主持人是丹菲尔项目的初始负责人，劳瑞教授。

她给在座的所有人介绍了丹菲尔近来的进展。

当大家看到实验报告，一个个都很兴奋，除了摩根家族的老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时，有一个股东提议说道：

“这个技术现在就可以投入商用，可以让人类的记忆抽离出来存储在云端，像是记忆胶囊那样，而且实验的同时，还顺带让人类记住以前所有的事情，如果是我，我愿意支付十万美元换这样一个机会。”

另外有人附和道：

“而且还能亲身再次体验一遍自己的过往，我也愿意花大价钱买这样一个机会。”

陈旭见他们越说越兴奋，忍不住开口泼凉水道：

“这个技术还不成熟，实验体正在观察期，不顾后患地将这项技术推广社会，出现意外的话，会让丹菲尔项目陷入死局。”

前面提议的股东说道：

“那就等时机成熟了再办，我们等得及。”他们互相看着，个个喜笑颜开。

这时，摩根家族的老者开口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很难听。

“如果给实验者注入其他人的记忆呢。”

提到这茬，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可以在意识中体验一遍别人的经历，听起来不错哦。”

“但是会暴露个人秘密吧？”

“签个协议就行，你情我愿。”

劳瑞教授打断大家说话：

“这个阶段需要更加严苛和成熟的条件，至少在近期不能做这样的试验，我们需要对实验体负责。”

陈旭附和说道：

“是的，实验体有很大几率会崩溃。”

“精神分裂那样的吗？”南希问了一句。

陈旭笑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摩根老人又说道：

“只要实验体意志足够坚定，分得清自己的记忆和别人的记忆就行。”

陈旭问道：

“那要达到怎样程度的坚定呢？如果没有量化标准，上面也不会同意让我们对人体进行实验。”

摩根老人说道：

“我会为你们找来志愿者，避开上面部门的监察。”

听到这话，大家都背后发凉。

没等陈旭说话，劳瑞教授就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说道：

“我们需要对人权负责，如果我们随意做人体试验，那和纳啐有什么区别？”

“是啊，咱们都是正经的商人，不能铤而走险。”有人接话道。

摩根老人说道：

“人类的发展史不就是白骨累累的吗？为了科学的进步，死几个人在所难免，作为推动人类发展的牺牲者，他们会觉得很光荣的。”

会议室陷入寂静。

陈旭冷声说道：

“你无权代表他们的意志。”

摩根老人桀桀笑了：

“我会保证他们这么想。”

“好了，这项提议在没有上面有关部门签字同意之前，我们不会进行此实验！”劳瑞教授拍板定音。

有人提到，不能拿人体做试验，可以用灵长类动物测试一下，比如大脑和人类高度相似的猿猴类，如果将人类的记忆注入到猿猴类的大脑，他们会是怎样的状态。

这个提议被劳瑞教授采纳了，谁让动物没人权呢。

所有股东对此实验都表示感兴趣，他们围观在观察室，看着科研人员将一个大脑提前植入电极芯片的猴子绑在试验台上并戴上扫描头盔。

随后，劳瑞教授启动设备，让丹菲尔将加西亚的记忆反馈给了实验猴子。

嘶！

猴子龇牙咧嘴哀嚎着，脸上露出极大的痛苦，南希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好在实验过程很短，痛苦的时间只有两秒钟，猴子的实验便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对猴子行为的观察。

当科研人员把猴子从试验台上松开来，猴子表现得很呆滞，睁大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前面玻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科研人员开始对实验体猴子做测试，他们拿过来一个密码锁箱子，箱子上面写了4209密码。

猴子反应了一会后，挠了挠头，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它伸出手在密码锁上按下了4209，成功打开了箱子。

外边的股东们看到这一幕，兴奋地鼓掌呐喊。

但是玻璃墙另一面的猴子却显得很平静，它只是很疑惑，不住地挠头，最后把空箱子推给工作人员。

南希皱着眉看向那只猴子，忍不住问道：

“它会不会现在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人类？”

有人提议道：

“拿一面镜子给它照看看，让它知道自己的模样，看它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