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令我很担忧
作者:如一默 | 分类:幻言 | 字数:5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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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被圈禁的纪丝雀
纪相思告诉自己手低下的小崽子们随身带着调料包,自己又怎么会不带?
木昇咳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脸走到门口唤了人去打水,心里是又气又恼又好笑。着实没想到这姑娘还有这样一手,也是失策了。
侍女们也未曾见过家主这样狼狈的一面。秋霜打了水进来,将手帕浸湿了打算帮他擦脸。木昇抬手挥了挥,接过秋霜递过来的手帕后又将人又支了出去。他也是要面子的,可不想让人瞧着自己这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样子。
这才收拾完,嗓子里呛人的味道还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漱了漱口,觉得味道没有那么重了,这才清了清嗓子,重新走回到纪相思身边。
纪姑娘洒了辣椒粉后,一面惋惜自己的辣椒粉,一面打开软塌边上的窗户透气。面上淡淡的,见木昇又回来了,脸上丝毫没有作弄人以后的幸灾乐祸。她只是故作镇定,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如何知道的。
木昇吃了一次亏,这会儿也歇了逗弄她的心思。
此时他穿着一件象牙白的长衫,上头是祥云的暗纹,衣边绣着金线,显得这人一身贵气。他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是自己这房间外头桌子上的那套白瓷。他倚在门边上,笑得有些邪气:
“发泄完了,还生气么?”
“还生气啊!这会儿你要是给我把刀,能给你扎个半身不遂。”
纪相思侧过脸看着他,故意咧着嘴,露出一副假笑。
“有这么生气么?”
“你说呢?死断袖。”
“哈哈哈……你分明是个姑娘家,我亲你,算什么断袖!”
一个亲字,让纪相思又变了脸,可是这会儿手头上也没东西了,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咒骂着,巴不得在他身上瞪个窟窿出来。
“要论生气,该生气的也是我不是?”他半磕着眼睑看着自己手里的白瓷,“张了这笔账,我要找谁算?”
他挑了挑眉,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是一种知道真相的了然。
听他提到了张了,纪相思瞪人的那股子气势汹汹这会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来。在她的认知里,张了是十九杀死的,十九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一直把十九划分到自己人的区间内,就等于是自己的人杀了十九。可是,那也是为了反击,毕竟如果张了没死,那晚死的就是自己了。
思以至此,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重新挺直了腰杆。
“张了的功夫我很清楚,纪姑娘想杀他倒是不可能,不过你那时候受的伤,应该是张了做的。要不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跟别人抢女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右臂上,据消息称,她伤的就是右臂。
“张了这人向来孤傲,你们一起去的北漠,他不应该朝你动手。”木昇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见她一般,重新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时候张了还不知道你是女子,所以,定不会因为发现你的身份才动的手。那么,就是纪姑娘你做了什么,惹得他动了手。”
“所以,你能告诉我,张了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他上前一步,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迫使她看着自己,“你隐瞒身份混到寨子里又是为什么?”
“哼!我一个姑娘家出门还不兴伪装一下!再说了,又不是我想去寨子里的,我是被人打劫进的寨子!你不信就去问老三!就是他打劫我的!”
“再说了,我就好奇做山匪是个什么样的不行么!我就喜欢做土匪,喜欢无拘无束的有问题吗?!”纪姑娘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小胸脯挺得直直的,“那个张了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他本来就看不起我,那晚喝了点酒就发了疯一样!见人就砍!我差点就死在了北漠!”
说完捞起袖子,将自己右臂上的那道疤痕露了出来。少女藕白色的皮肤上一道长长的红色的疤痕,看着都有点吓人。
“那你说实话便成了,又为何骗他们说是同北漠男子抢女人时所伤的?”
“被张了伤了这么长一道口子,当时血流得止都止不住!我能逃掉也真的是来老天爷保佑!就当时的情况,若是认了是被张了所伤,那他的死姚家人定会算在我身上。反正人不是我杀的,不是少一事算一事么……”
在他的目光中,她声音越来越小,半真半假的话,参着一点心虚。木昇一时也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是有一点他能确定,就是凭借着这姑娘的那三脚猫功夫是绝对杀不死张了的,凶手定是另有其人。
“我不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混进了寨子,现在你进了我的地盘就要乖乖听我的,知道么?”
木昇放在她下巴底下的手指松了力道,这才发现她的下巴上被自己捏出来的一点红痕。他的拇指在红痕上擦了擦,然后松了手。
“换好衣服出来吃饭,乖。”
木昇一时也失去了兴致,将手里的杯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放,人就出去了。等他出去以后,秋霜还有秋月领着浴桶进来了。
第七十五章 ?被圈禁的纪丝雀
“姑娘,奴婢伺候你梳洗。”
“放好水你们就出去吧,我洗完再唤你们进来。”
秋霜也不强求,说了声是。然后指挥着下面的人放了水,对着她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出去前将里间的纱幔放下,就站在外间等着。
等人一出去,纪相思便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般将自己摊在软塌上。
刚才差点就把二皇子几个字说漏嘴了。在他们看来,雷虎寨的四当家的应该不知道交易的对方是谁才是,毕竟当时看装备的时候,只有那个红发大汉,她在场的情况下,是完全没有二皇子的痕迹。要是说漏嘴了,木昇必定能猜到张了动手的原因。
不,不应该叫他木昇,应该是李昇。也不一定是李昇,但是他却一定姓李。
纪相思坐起来,面色有些不好了。
张了口中说的殿下想必就是这位昇公子了。难怪她会觉得这人的眉间之间有些熟悉,仔细看,同李霖和玉琼的眉间何其相似!
那么这人被自己打劫,来到寨子里也是这人计划好了的!
她牙齿咬得嘎子嘎子响,难怪他们都叫他昇公子,也只有自己叫他木公子。想来是他们都知道这人的姓唤不得,故而只敢称呼他的字。
如果这一些都是他的安排,那么玉竹……
纪相思瞪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玉竹就危险了!
她从软塌上下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想着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想要闯定是闯不出去的,玉竹身上的功夫应该还是不错的,只希望她能聪明些,自己逃掉。
听见里头的动静,秋霜在外间轻声问:
“姑娘可洗完?”
纪相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反正自己原本不就是打算弄清楚姚家人勾结山匪的原因么?现在自己也算是打入了敌人内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便的清洗了下身子,换上自己的衣服便唤了人进来。秋霜进来瞧见她又穿回了原来的那身,一面让人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一面将放在床边的衣服展开,对着纪相思说:
“姑娘,还是换上这套吧!”
秋霜手里是一套女装,纪相思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上次换回女装时玉琼那一吻,面上一红。
“姑娘也赶了几天的路了,不如将这衣服……”
听得这句,纪相思的脸更红了。
她身上的衣服确是穿了好几日了,再加上连日赶路,的确有股味道。
她又不是不想换,只是一时没注意到床边的衣服,这不顺手穿回自己的!秋霜见她没什么抵触了,便拿着裙子帮她换上。
丁香色的斜襟长裙,里头配着一件月白色的蝉丝内衫。斜襟是开胸的设计,从肩膀开到胸前,露出半截青莲色的绣花小衣。配着一条青莲色的腰带,显出她少女的腰肢。袖子边上绣着一圈小花,纪相思垂着手,宽大的袖子几乎都要落到地上去了。
换好衣服后,秋月捧着一个梳妆匣进来为她梳头。见时辰也不早了,自家主子还在等着,也没有梳很复杂的发型,只是稍稍的挽了一个的发髻,配上两根紫玉簪子,又在她细长的脖子上戴了一条同款式的坠子。
本来还想给她化妆的,倒是被纪相思给拦住了。
等纪相思被带着到了主屋时,李昇已经坐到了上首,面前布了七八个菜,有荤有素还有酒。见她来了,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换上了长裙后走路就不似平日里那么方便,为了不让长长的衣袖绊着,她不得不端着手走。便是进来的时候,在李昇眼中瞧出了一丝惊讶。
这姑娘换回女装,倒也温婉了不少。
只是这念头还未下去,跨过门槛的时候纪相思终于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纪姑娘不爽,这会儿也不端着了,直接捞起袖子,一手提起裙摆快速的走到桌子边上,这架势,让李昇哭笑不得。
纪相思只觉得这人在嘲笑她,板着脸,一脸的凶相。
“笑什么笑!”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一身,倒有些不适合你。”
起初只是想看看她换回女装的样子,乍见她端着手走过来倒是还有些惊讶。果然是人靠衣装,换了件衣服,看着也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却不想下一秒这人便出糗了,果然,比起她端庄的做个贵女,他更喜欢看她自由自在嚣张跋扈的样子。
纪相思白了他一眼,知道不适合还让她换上,和着这人是故意的!
“这会儿,我是唤纪姑娘,还是木澜姑娘?”
“随便你,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不用太在意。反正你的名字肯定也不叫木昇。是不是啊,木公子!”
关于自己对李昇的猜测她这会儿自是不会透露出来,全当做自己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那我就唤你木姑娘好了。只是比起姑娘,更想唤你一声木夫人。”
李昇抬眼看着她,伸长了脖子特意靠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许意味深明。纪相思转过脸,对这他就是一句呵呵呵。
怎么?期盼她害羞的低下头说句你好坏?还是她娇羞的贴上前去说声我愿意?
呵呵呵!
她四爷调戏小姑娘都不用这招了!
纪相思也不啰嗦,直接开口问他玉竹的下落。
她越是直接坦然,李昇对她的猜忌便少了几分。
李昇也不答她,只是为她倒了杯酒,说上回在山里没喝上,这次算是补上了。纪相思见他不答,也不喝酒也不动筷子,就木木的坐着。
李昇叹了口气,说玉竹逃走了。
这话不假。
纪相思上马后,玉竹也上了二当家的马车。这马车里的空间还算宽裕,里头也就是她同二当家的两人,上回一同外出的那位账房先生此时不在。
二当家的是个读书人,就算跟着雷虎做了土匪后,有些习惯还是保持得很好的。若不是上头有计划,他是绝不会同自己的弟妹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的。不过上头的命令也很奇怪,就是让他们分化四弟两口子,将这位玉夫人捉起来。
二当家的只想,莫不是这位玉夫人是别人派进进寨子里的细作?
玉竹抱着两个包袱,不时掀开帘子瞧瞧外头。见着同纪相思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觉告诉她,这事有些蹊跷。
她闭着眼假寐,暗地里却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果不其然,就在中途休息的时候,二当家的借故下车方便,有黑衣人对着她下了手。稳准狠,是个杀手。若不是她有了警醒躲得快,那一刀就不仅仅只是划破她的手臂了。
玉竹知道定是有人起了怀疑,才会对她下手。也不犹豫,朝着来人丢过去两个包袱,玉竹逃走了。
她一路逃,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不敢掉以轻心,带着人在林子里兜圈子。毕竟也是跟着十九他们一样训练出来的,甩掉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手臂上的伤却因为逃窜,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伤口发炎导致发热。
她撑着一口气赶回侯府的时候,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悠悠转醒,感觉身边有人,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
“快去告诉主子,姑娘被带到于都府去了!”
“于都府什么位置?”
没想到此时坐在她身边的人就是玉琼,玉竹晃了晃头,迫使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玉琼。
“他们定是对姑娘起了怀疑!主子!姑娘她……”
“你好好休息。”
玉琼也不多说,让边上的大夫过来为她看伤。转身出去后,招来阿七,让他派人去于都府打探消息,务必找到纪相思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