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会为我熄灭吗
作者:三柶 | 分类:现言 | 字数:5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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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二〇一七年 一月二十日(二)
我总是觉得自己足够聪明,也把人性看得足够透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犯这种错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想法,那一种自我的打击感,将我内心自我优越感击得粉碎。
本以为我能洞悉很多事情,却还是陷入了语言的陷阱,我开始怪罪起在身体里沸腾的酒精,怪罪起乌烟瘴气的环境,怪罪起鸣笛不止令人厌烦的汽车……
为什么她能做着明明是自己矢口否认的事情,还那么自然,那么有理有据。男的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和声和气地跟她讲着话,而不是完全屏蔽。
我回想起维哥之前讲得那些话,不由感觉自己心中并没有想象得那么成熟和强大。我才发现我一直是在跟身边的人比,我总是觉得自己是更聪明的那一个。
我愈发往下想,心就想坠入了深渊一样,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被人打倒,而是被自己打倒。
我沮丧至极,蹲在地上,放任着内心的矛盾与冲击……
不知什么时候,应钰雪点上一根烟蹲在了我的旁边,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抽着烟。
她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脚底,然后碾灭开口说:“是不是看到了很多毁三观的事情?”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我该不该说些什么。
“我来这里,看到一个男的猛扇一个女的巴掌,周围的男的都在旁边围观笑着,那些笑容和笑声,我这辈子都记得。
梓涵,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你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这些事情也正在发生。因为那个事,我后面一个星期都在做噩梦。”应钰雪一边说着,一边又掏出了烟点上。
我一直盯着她,她有些疑惑地把刚揣进兜里的烟盒,又给掏了出来,递到我面前说:“嗯?”
“不用。”我确实没有想过要抽烟。
“试下?”
我把兜里的手缓缓抽出,伸向烟盒,应钰雪用着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我学着她将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应钰雪凑近我说:“我帮你点。”
当火焰在我面前喷薄出来,“滋滋滋”烟草被燃烧的声音像是从脑子的神经中迸发出来一样。
第一口烟在嘴里回荡,我感到有些不适,立马吐出来了,一股薄荷清凉留在了口中。
“不是你这么抽的,你这么跟没抽一样。”应钰雪笑了笑。
“你看我啊。”应钰雪说着,猛吸了一口然后轻轻从嘴里呼出,她隔着还未散去的烟雾跟我说:“你要像呼吸一样,把它吸进去。”
我别扭地拿着烟吸了一口,紧接着就有种被烟熏的感觉,我赶紧吐了出来,让我的不自觉的咳嗽起来。
应钰雪没再说话,看着前方静静地抽着自己的烟。
我反复抽了几口,把烟头灭掉,用卫生纸包着揣进了口袋。
“就扔地上就行了。”应钰雪见状笑了笑。
我微微一笑,紧接着感觉到血液都在往脑袋流淌,有些晕晕的感觉,眼前的街景轮廓似乎更加分明了。
应钰雪站起来,伸着手说:“走吧,进去吧。”
“嗯。”我手搭在她的手上,她一把把我给拉了起来,那一瞬间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她看出了我的不适说:“怎么了。”
“有点晕。”
“刚开始抽烟,抽那么快,肯定晕啊,也可能是你在那边蹲久了。”
我和应钰雪回到位置上,婉清说:“你们去哪儿了啊,搞这么久。”
“出去透透气。”应钰雪说。
我还有些担心应钰雪会说我抽烟的事情,后面几天我也担心着,但她却只字不提。
“哟,丁哥,来了啊。”刚刚那个脏辫头二话不说,走到应钰雪旁边做下。
“哈哈哈,你们玩啥呢?”
“吹牛,来不来。”应钰雪说。
“来来来。”
“对了给你介绍下,这个是丁哥,这两个是大学室友,这个是我朋友维哥。”
“你好。”维哥敷衍的打了个招呼,我和婉清都无动于衷,静静坐着。
“对了,他们两个呢?”应钰雪问。
“还能干嘛呢,总不是去找小妹妹去了,操。”
“哈哈哈,你怎么不去啊。”
“我是那种人吗?”脏辫头笑着说。
“哈哈哈,不是不是。”
接下来的游戏都让我们感觉到极其不适,脏辫头不停地抱着粗口和粗鄙之语,和维哥完全不同的是,他是赤裸裸地低俗。
“喝啊,怎么不喝了。”脏辫头对婉清说。
“丁哥,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才这么点就喝不下了,还出来玩什么呀。”
“哈哈,都在上学呢,哪能跟你比啊,我帮我姐妹喝可以吧。”
“哈哈哈,行行行,还是小雪牛逼。”
……
没过一会儿我也不行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不知不觉就和婉清倒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还听到维哥说:“丁哥,来喝啊,搞起。”
我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梦到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然后被追杀,越往前跑,越觉得空气愈发稀薄,越发难以呼吸。
“走啦,走啦。醒醒。”应钰雪拍着我的脸。
我拖着失去一半直觉的身体,勉强爬起来,想要站起来,但双脚的无力感又让我坐了下来。应钰雪立马上来扶着我,酒吧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人站在舞池中间,摇头晃脑。
应钰雪扶着我走出了酒吧,尽管把衣服裹得严严实实,也敌不过二月的冬风,我开始打起了寒颤。
我突然意识到婉清不见了,我慌张地问:“婉清呢?”
“诺。”应钰雪示意了一下旁边,婉清在维哥的背上呼呼大睡。
“现在已经回不了宿舍了,我们就住那边的酒店吧。”应钰雪说。
“行。”我说。
“你还行不行啊。”应钰雪对维哥笑了笑。
“你是说做什么还行不行。”维哥老不正经地说。
“呵……我他妈……你真的欠揍知道吧。”
我们在酒店开了一个标间,让维哥自己在隔壁开个房的,他说在外面睡不习惯,二话不说自己打个车就走了,好像生怕我们留他一样。
“要不要给她洗洗啊。”我看着瘫软在床上的婉清说。
“这现在谁搬得动啊,就给她洗个脸吧。”应钰雪说。
“不过她妆都还没卸。”我说。
“呃……一晚上不洗也没事啦。”
我听见婉清的包一直在震动,打开包发现手机有三十多个张鑫文的未接电话和上百条消息。我连忙把自己手机充上电,发现张鑫文也给我发了很多消息。
我迟疑了一会儿回道:“我手机刚充上电,她喝多了已经睡着了。”
我把手机放在一旁,尽管又有消息,但我也再懒得去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