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应不应该开刀，开刀之后该怎么做。”云汐随口一答之后，轻叹一声：“和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懂。”

山羊胡白了一眼云汐，压低声音道：“谁说我不懂，你说你长的柔柔弱弱的怎么动不动就想动刀呢？你前面几次动刀那是应该，可现在不是有更好的法子？你怎么就没想想可以用针拨呢？”

云汐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山羊胡，金针拨障早有记载，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可她没有经验，不敢贸然行事。

而山羊胡顺口就说出法子，绝对不是偶然。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山羊胡目光飘忽：“你不会这法子？”

“没在活人身上用过。”云汐见山羊胡不愿多言就也不问，只说了自己的苦恼：“这和之前不同，之前下刀偏一点是不碍事的，但这次是眼睛，弄不好可能就把人弄瞎了。”

她落刀向来精准，这次能说这样的话也是因为一旦换成了眼睛，在容不得偏差的情况下她的心里压力会大。

山羊胡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的？瞎了只能说明他命不好，什么事都会有头一次，一回生两回就熟，再说了，也不一定就剥不好不是？你要实在担心，我在边上站着。”

云汐闻言抿了抿唇，然后审视的看着山羊胡：“其实你会医术对吧？那你为什么要当神棍而不是行医救人？”

山羊胡神色突然悲怆了起来，他苦笑一声道：“因为我发过毒誓此生不再行医！丫头，你的正直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行医就是他人付钱你看病，不要太过认真，你的心里装着仁善却不知他人心里住着豺狼。”

“你之前……”

“没有之前，我只有现在。”山羊胡将眼睛里的恨意压下：“总之你记着，人太纯良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看那眼疾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他要是真瞎了我有办法让他不追究。”

悬壶济世却躲不过满门被株，那些他救过的病人、邻居都成了催命的刽子手，他们富贵和乐他却家破人亡，是以他发誓往后要看尽人死绝不救生。

云汐见山羊胡这般表现就也没有深问，过往无可更改何必提起徒惹伤心。

“那成，明天你给我当主心骨吧。”云汐淡然一笑：“我先说明白，我不希望他瞎。”

山羊胡又恢复了不着调的神色：“那你可得给我打壶好酒。”

“这是自然。”云汐俏皮的说。

晚上，云汐捏了一点面粉放在水盆中，然后用家里的绣花针来回拨弄，虽然这和剥眼睛不是一回事，但她想着先找找感觉，现在练的不是手法而是心态。

凌玄惊见云汐脸色凝重的剥了一个时辰的水了，甚是心疼，便沉声道：“别弄了，早点休息。”

云汐蹙眉摇了摇头说：“今天剥的是水里的面，明天剥的就是眼睛了，我这是第一次剥障，不练到麻木总是不安稳。”

凌玄惊闻言眉心轻锁，片刻就舒展了：“我的眼睛可以让你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