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顾朝在厨房刷碗，顾思顾念回房做作业。

房间里一直静悄悄的，只有自来水哗啦啦的流淌的声响。

顾思走进厨房，站在顾朝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爸爸。”

“嗯？”

顾朝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想和你聊聊，行么？”

“稍等，我把碗洗完。”

顾思关上厨房门。

“不用，很快就好，只要爸爸回答我两个问题，就行了。”

顾朝拿着盘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他直接关掉自来水，转身看着大儿子，温声道。

“问吧。”

顾思踟蹰了几秒，然后抬眸，静静的看着顾朝的眼睛，略有些稚嫩的脸，严肃而又认真。

“妈妈回来了，是不是？”

厨房，陷入寂静。

顾朝怔了怔，对顾思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心下微诧。

半晌，他点了点头。

看到爸爸点头，顾思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内心，忙追问。

“妈妈是唐姜，新来的美术老师，是不是？”

“嗯，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萦绕在心头一整天的躁动与期盼，一瞬间化作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喜悦。

“真的……真的是妈妈……”

“抱歉，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只是怕你们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在找机会，和你们解释。”

顾思连连摇头，一向沉稳的孩子来回在厨房踱步，因为一时半会无法消化内心的复杂情感，他只能不停的走动，不停的摇头，口中喃喃。

“接受，我完全接受！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妈妈能回来，无论什么神神鬼鬼，我都可以接受！”

“这事，顾念知道么？”

“哦……还没有……”

顾思稍稍冷静下来，后知后觉的打开厨房的门。

“咣当……”

推拉门打开。

顾念出现在门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妈妈回来了？”

冷不丁的，他突然冒出这一句。

顾思点点头。

“嗯。”

“是美术老师？”

“嗯。”

“你怎么知道的？爸爸没有告诉你，难道是妈妈？”

顾念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明明和顾思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不一样的光。

顾思继续摇头。

“我猜的，我认出了妈妈的笔迹，所以我来找爸爸印证一下我的猜想。”

顾念一听，薄唇抿紧，漂亮的眼睛里泛着委屈的光芒，语调微颤。

“凭什么你能认出来，为什么我没有认出来？”

顾思心情好极了，难得没有怼他。

“可能因为……我比较聪明。”

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半晌，顾念可怜巴巴看向顾思。

“哥，商量个事。”

“嗯。”

“我也想当美术课代表。”

“想都别想。”

……

晚上八点半。

姜唐洗完澡，随便煮了一碗面条，敲了个蛋进去，还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面条刚端上桌，门铃响了。

大半夜会来找她的，也就是顾朝一个人了。

姜唐故意把自己睡衣往下拉了拉，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夹着鞋拖走到门口，咔嚓一声打开门。

骚话就在嘴边，在看到门口齐刷刷站着的父子三人后，默默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