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人，七年前抛弃姜家临阵脱逃苟且偷生，你是男人，不识大局害的岭杨关差点失守，你是男人，对你姐姐的付出没有半点感激却反咬一口，而姜唐是女人，她却靠一己之力，守住了整个大梁！姜环，你不恭不孝不亲，人之七恶你全占，这样的你，根本不配做姜家人！”

“她好？！她那么好为什么这么多过去了，我还是小小的领羽将！她那么好为什么援兵不去支援陵城，害的陵城失守？！她那么好为什么让我顶着这张面具活着这么久？！”

姜乾难以置信的盯着姜环看，颤抖着举起手，指着姜环，眼眶通红。

“所以你还在怪，姜唐没有把骠骑将军的位置让出来是不是？”

姜环下意识躲避姜乾的视线，摇着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姜环，你怎么不想想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姜唐一心一意的培养你，器重你，你竟然还反过来怪罪她没有把名字让给你？姜环，你知道骠骑将军意味着什么？！”

姜环躲避着姜乾的视线，嘴唇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我没有那么想，是不是姜唐对你说的，我告诉你，我从没有那么想！”

“够了！！姜环，你现在想把这个名字要回去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从今天起，你可以摘掉面具了，再也没人阻拦你了，你就是姜环。”

姜环皱着眉头，以为姜乾在故意激他，整个人周围都阴沉极了。

“我没有……”

“我说真的，以后你就可以摘掉面具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坐你姐姐的位置么？现在就可以了，因为你姐姐死了，死在了齐国万军的大刀之下，从现在起，你是姜环了。”

丢下这句话，姜乾狠狠的扯下姜环脸上的面具，摔在地上，转身撩开帘子，走出帐篷。

帐篷内，一片死寂。

姜环默默转过身，俯身捡起地上的面具，轻轻挥去上面的灰尘。

“死了？”

他自言自语，握住面具的手，收紧。

“死了，便死了罢。”

下一秒，面具在手中应声而碎。

——

侯府，长孙昱朝房间。

房间外，跪着一地的官员。

房间内，一片死寂，昏暗无光。

一撮烛光，静静的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最后一个御医已经离开了，房间内仿佛还回荡着他的话。

“陛下……将军他，已经身亡，老臣……也无回天之力。”

他们都重复着一句话，一遍又一遍。

长孙昱朝静坐在床边，轻柔的抚摸着姜唐的脸颊，蓝眸内，一片空洞，死寂。

“你怎么就死了呢。”

灯火颤颤巍巍，长孙昱朝描画着姜唐的五官轮廓，突然低低笑出了声。

“你怎么一直都在骗我？起初骗我你是个男人，现在又骗我，待一切稳定下来，就恢复女装，与我成婚，看到没，信纸我可是留着呢，你可没法抵赖。”

房间里依旧是空荡安静。

长孙昱朝突然觉得很冷，他抱住自己的胳膊，缓缓倒下，躺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