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深没有选用“爆”符，而是蹲下来用匕首将那块土壤掀开。

顾月深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她感觉到了，这下面，灵力波动及其强烈。

只需要最后一下，那个东西就会暴露出来。

“嗡——”

一道异常强烈的灵力波动从土壤下方荡出。

那道灵力将顾月深逼得后退了数十步。

一个通体透明的只有顾月深手掌大小的石头从地下破土而出。

灵石飘到空中，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顾月深一时躲闪不及，被那道光芒刺中，造成短暂性的失明效果。

顾月深捂着眼睛，感受这整个秘境之中的灵力变化。

这到底是这什么东西！？

——

远在数千米之外的仙音阁。

打坐的白须老者猛地睁开了眼睛，手指轻轻掐算了两下，而后站起身，走到了殿外。

他的目光透过虚空，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师父！”两个白衣弟子神色有些慌张地赶了过来。

那两个白衣弟子虽穿着一样的服饰，但两人的气度却极不相似，一个偏冷冽，一个偏温润。

可此刻，两个人的神情都与气度丝毫不相关。

老者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过来，他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叹了一句：“轮回不破现世了。”

轮回不破破轮回。

轮回不破乃是一件神器，它能够更改一个人的命运，挽救一个无法再存于世的生命。

“师父，是否可以将阿月接回来了？”

“虞云，你太莽撞了，轮回不破是最后的底牌，却不是最好的结果。”

轮回不破能破人的生死轮回，这是逆天之行，因此，若要救人，也必须要付出天大的代价，这代价，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承担得起。

那被唤作虞云的弟子全名褚虞云，是仙音阁的大弟子。

“师父，”褚虞云跪了下来，那张冷冽的脸上露出一丝恳求，“求师父容许弟子出仙音阁。”

老者望着跪在地上的褚虞云，面上露出不忍，这个弟子，是除了阿月之外，最有天赋的弟子了，若他一生摒弃杂念，专心修行，终有一日，他会到达修仙者的顶峰。

可是偏偏是他，动了心思。

褚虞云跪在地上，虽没有平时的傲骨，但整个人通身的气度，丝毫没有折损。

“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和阿笙出仙音阁？”

“弟子不知。”

“糊涂！”老者低斥了一声，“当年阿月初离开仙音阁，你不放心，违背为师的命令私自出阁，暗地里保护阿月，甚至为阿月灭了整个天蛇门，这些我都没有计较，全当做不知道，可如今，阿月身在须以宗，我已拜托戚勿尘护阿月安全，有戚勿尘的相护，阿月不会有事。你和阿笙该做的是好好修行！虞云，你可明白？”

“虞云明白。”褚虞云一字一顿，师父说的这些话，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心里放不下罢了。

老者看着褚虞云，他这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这三个弟子又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们的想法，老者清清楚楚，可有的时候，旁人的劝是没有用的，只能自己想清楚。

老者别开眼，又向不远处的天空望了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站在一旁的另一名男子伸手去拉地上的褚虞云。

“大师兄，你这是何必呢？”

褚虞云默不作声地跪在地上。

另一名男子，也是仙音阁的二弟子穆笙，看褚虞云这副模样，也没在去拉他，而是继续开口道：“阿月一人孤身在外，我又何尝不担心，就算师父说那个戚勿尘能护好阿月这种言之凿凿的话，我也是不信的，我们的师妹，别人能好好护她吗？”

“可是大师兄，你应该知道，现在这样才是对师妹来说最好的结果，如今轮回不破也已现世，面对最糟的结局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大师兄，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你，你爱阿月，护阿月，可却在那么重要的一件事上支持阿月坚持自己的选择，可你要知道，坚持对于阿月来说只有死路一条啊。”

“大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笙，”良久，褚虞云才开口，“你不懂。”

褚虞云从地上爬起来，他收拾好了心情，又恢复平时那个冷心冷情的仙音阁虞云公子。

穆笙视野中只留下褚虞云的背影。

这种冷心冷情的褚虞云，才是外人眼中仙音阁弟子该有的模样，超凡脱俗，气质出尘，高高在上，未染尘埃。

穆笙的目光最终也落在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天空之中。

褚虞云说得对，他的确不懂，和阿月的性命相比，他只想让阿月活下来，哪怕阿月痛苦一生。

如果阿月一辈子也想不起来，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想起来，也希望她在时间的流逝中，将过去的愁怨全部淡忘，洗尽铅华，成就新的自己……

——

荒川秘境。

那个浑身上下染着灵力，折射出刺目光芒的灵石此刻却突然间收敛起来，灵力和光芒一同收敛。

顾月深眼睛反复眨了几次，才勉强看得清东西。

这个刚刚如此耀眼，就差贴个标签说我是宝的东西此刻却静静地飞到了顾月深眼前。

这个手掌大小的石头晶莹剔透，毫无杂质，让人一看就心生爱意，那种对美的爱意。

顾月深双手将这个小玩意捧了下来，这个小玩意也不反抗，只静静地待在顾月深掌心，顾月深戳了两下，它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刚刚被这个小家伙弄出来的动静都是幻象一般。

真正的宝物一般都是有生命的，这东西这么厉害，估摸着也已经生出了灵智，既然不愿意动，顾月深也勉强不了她，索性将她放在了灵袋中一个单独的角落。

安置好了这个小东西后，顾月深想着该如何收场，方才她采摘药材，已经将这儿弄得一片狼藉，再加上刚刚那个小家伙一闹，现在整个现场根本就不能看。

顾月深觉得，她刚刚就应该将药材全部采光，留着现在看来不过是浪费。

这样想着，脚下突然间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