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凡尘跟蓝羽来到大街上。

“对了对了，水凡尘，好不容易来妖界一趟，你陪我逛逛吧，我正好给你介绍介绍妖界的风土人情啊。”

蓝羽一把揽住他的手腕，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脸庞。

水凡尘一愣，看着她那充满期待的神色，顿了顿，便点头同意了。

“好耶！”

蓝羽拉着水凡尘往街道上走去。

刚才走的太匆忙，各种小吃，饰品的街边小摊都没来得及细看，这次，他们从这些摊位边走边看。

水凡尘看到了许多不同于人界的小吃糕点。

正在他看的出神只是，一转头却发现蓝羽不见了。

“蓝羽？”

一时不见了她，水凡尘竟有些莫名的心慌。

“这儿呢！”

她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水凡尘忙转身往声音处看去。

只见蓝羽站在一个类似烧烤的小吃摊位前，跟老板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递给他几枚水凡尘没见过的硬币，然后老板将考好的几串鱿鱼递给了她。

然后，蓝羽双手举着鱿鱼串小跑到水凡尘面前，一把递到他嘴边，开心地笑着说道：

“来，你尝尝，北妖国特制的烤冰鱿鱼，可好吃了，人界尝不到的。”

“烤……冰鱿鱼？”

水凡尘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他一脸疑惑地接过鱿鱼串，上下打量着，没敢下嘴。

“对啊，就是烤冰鱿鱼啊，”蓝羽咬下一口，嚼了嚼，“因为北妖国地势偏北，河流与冰川连接处有很多耐寒的水生物，这冰鱿鱼就是其中一种，在冰水之中捞出，用大火烤制，外酥里嫩，口感丰富，再配上特制香料，别提多香了。”

水凡尘见她描述的那么美味，再加上自己手中的鱿鱼串的确正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于是咽了咽口气，便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下去，果真如同蓝羽所说，肉质酥脆，鲜美无比。

尤其是那种来自于未知的美味，与自己以前吃过的东西来自于不同世界的那种新鲜感，只吃一口便让人回味无穷。

就这样，二人一边吃一边逛，期间吃了很多水凡尘没见过的东西，不一会儿天色便黯淡了起来。

“啊，好撑……”

水凡尘捂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隔。

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文雅，光芒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蓝羽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水凡尘也只好尴尬地看了看日渐西斜的天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突然，他一愣神，皱了皱眉头，思索道：

“话说……我怎么老感觉忘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蓝羽看着他，也愣了愣，不解地问：“嗯？有吗？”

“嗯……一开始好像不只是为了那个记忆丹药来的吧，好像是为了什么来着……”

话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即他跟蓝羽同时扭过头，恍然大悟地对视着，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白泽笔！？”

水凡尘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自己明明是为了搞明白那个疑似杦栀的女人的能力来的，如果是万妖祖师的话，肯定就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白泽笔的能力了。

结果，他跟蓝羽见过祖师后，吃吃喝喝，完全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找找她？”

蓝羽指了指身后，说道。

“算了吧，天已经黑了，而且我觉得那人跟白泽笔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水凡尘摇了摇头。

他说这话并不是安慰蓝羽，因为那个疑似杦栀的人与溟对战时，天上被亚路塔法之印笼罩，很明显，她的力量跟亚路塔法有关，而那个白泽是传说中的神兽，亚路塔法跟那个白泽关系应该不大。

“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蓝羽边说着，边抬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水凡尘。

“额，天快黑了，要不我们回去？”

水凡尘指了指天空。

“唔……这……”

闻言，蓝羽怔住了，随即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水凡尘感到不解。

“对不起，水凡尘，我忘了告诉你，天黑的时候，两界山是不开放的……”

说着，蓝羽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去。

“啊？”

水凡尘一愣，忍不住叫出声来。

“都怪我，光顾着玩了，都忘了天黑了不能回人界这事了……”

蓝羽头更低了，语气更加愧疚。

看到她低着头，水凡尘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说道：

“不不，这也不怪你，我们都玩的挺投入的，忘了时间了，我也忘了还要赶回去这事了。”

他又看了看天色，继续说着，

“只是天色已晚，现在天又这么冷，不知今晚去哪里过夜啊。”

听了这话，蓝羽抬起头，稍作思索，道：

“你在妖界没有身份证明，去旅店的话，可能会很麻烦，要办一系列手续。”

“那咋办，我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水凡尘一脸震惊。

“那倒不至于……”蓝羽想了想，脸稍微一红，道，“只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明，只能租一间房……”

“一间房，那也……”

水凡尘刚想说那也行，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间房？！”

他再次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一嗓子，比之前喊的声音都大，引得商业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们。

“嘘——小点声……”

见行人看向自己，蓝羽脸红了，头又低了下去，身体往水凡尘身后躲了躲。

“呃呃，我失态了……”水凡尘忙解释着，“但是，我们……一……”

“我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蓝羽的脸埋得更低了。

“没…没关系…我的意思是……我……”

水凡尘有些慌乱，他比划着，表示自己的想法，急得直发慌，他本来想说没关系，他不在意，但是突然又意识到这么说会不会怪怪的，好像自己有什么目的一样……

而蓝羽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水凡尘呆住了，尴尬地说道：“怎……怎么了？”

“不，”蓝羽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

水凡尘有些没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而蓝羽，脸上泛着红晕，带着浅浅的笑，眼波如同春水一般。

她缓缓地张开嘴，轻轻地说道：

“其实，我们之间，又何必这么拘束……我们，明明是……”

水凡尘看着她，不明白此时为何感觉她怪怪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毕竟，我们的一切，从很久以前便已经注定了……”

“蓝羽，你……”

水凡尘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意识到了什么。

蓝羽抬起头，那有些羞涩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温暖笑容。

她往前迈了一步，靠近了水凡尘，双目盯着他的眼眸。

而水凡尘也感应到了她身上，此时所散发出来的，某种坚定的…情感。

“其实，这句话，也许早就应该跟你说了，只是，我总是下意识地觉得我们早就……嗯……”

她顿了顿，突然没把这句话说下去。

而水凡尘，隐约也猜到了她的意思。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把我的心意，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地说出来……”

“蓝羽……”

水凡尘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月色之下，人声鼎沸的商业街旁，周围阴影衬托下，她的脸庞是那样的皎洁无暇。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个夜晚一般。

她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地说着：

“历经千年，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我曾无数次幻想我们重逢的场景。”

她的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发抖。

“不知多少次我在夜中惊醒，只因在那幻梦中再见到了你的脸庞。”

“后来，我又去攀登世界之巅的高峰，去探索无际之海的归墟。”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出，缓缓滴落。

“只因为我觉得，那样可能会模糊生死之间的概念，也许，在那些世界的极点与边际，我能够超越生死世界的交界，跨越另一个世界，能够再见到你……”

“而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了，只为了再对你说一次……”

她的眼睛开始泪流不止，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