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糜在他出去后没多久就来了，莫离跟戚畔一整个上午都泡在钢琴室里。

“这边学生挺多的，都是想进协会的？”莫离抱着刚去买回来的布丁奶茶。

戚畔看了她一眼，熄火，把车窗升起，“是哦，你小心点喝，洒出来了可就没的喝了。”

出电梯后，他们发现正对面的那户门敞开着。

屋内堆着砖块水泥之类的，要装修的样子。

她抱着奶茶吸了一口，往屋子里看去，“谁买我对门了，早不装修晚不装修偏偏要到马上放寒假的日子开始装。”

“不是还有快两个月吗。”戚畔手指上转着钥匙。

“你是不是找错重点了。”她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月正笙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他们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戚畔之前见过这家伙一面，表面上笑嘻嘻的，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搬到莫离对面，绝对是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看来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莫离。”

莫离低着头声音轻轻地应了声，就像是偷吃糖被大人当场抓包寻问时的样子。

“喂，”戚畔上去一把抓着他的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莫小离对你有愧，也别说你不知道莫小离一直在躲着你！”

月正笙表情没有变化，依然是微笑着，“她再怎么躲我，不依旧背负着我家两条人命，以及……。”

他偏过头视线落在莫离身上，“她姐姐莫瑶的命。”

戚畔额头暴起一根青筋，这人真欠啊，非得往人家心窝子里戳。

莫离上来拉住他，戚畔真心想揍他一顿再跟莫离回去。

“莫小离，你就真不在意么？”戚畔说。

“但月正笙他们家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你也别说圣母什么的，他要是不姓月正，我早特么上去跟他急了。”可是他就是月正笙，月正煜的亲儿子，月正颖的亲哥哥。

月正笙现在还没搬进来，一旦搬进来可就不止一个月正笙了，还有他母亲殷桦。

住同一栋楼，又是同一层，难免会碰上。

戚畔想了想，从黑名单里把陆景恩放出来。

他动不了那家伙，那就让陆景恩来，陆景恩手段有多黑他是见识过的，还亲身体验过。

给他点教训，看月正笙以后还怎么敢在莫离面前唧唧乱叫。

戚畔：【对门搬来了一人，一来就蹬鼻子上脸，莫离有所顾及没动手。】

陆景恩很快就回复他了，【知道了，等会我过去一趟。】

“你不怕陆景恩等会过来问你吗？”莫离清冷的声音响起。

戚畔吓得一哆嗦，手机都快丢地上了。

“我要是跟你一样有心脏病，迟早有天会被你吓死，”他捂着胸口，“你怎么知道我是给陆景恩发信息？”

莫离看着他，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什么尿性我最清楚。”

有的时候别人太了解你也不是件好事，心里想什么都会被知道。

陆景恩一来，戚畔就拖着他找上月正笙。

“月正笙，月正笙你给我出来，我刚才都听见里边有敲砖的声音了！”戚畔可劲的拍着门。

莫离拉着他，“可行了吧你，别把人家们给拍烂了。”

她在这儿两人不好行动，陆景恩把她推回屋子里去。

“阿莫好好待着，别出来。”陆景恩上门，锁起来。

锁门干什么，不知道里面也可以开门出去的吗。

莫离捏了捏鼻梁，她鼻梁挺高的，但她还是经常会捏一捏。

戚畔拍得手都麻了，月正笙才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刚才在拍砖头，声太大没听见你拍门，有什么事情吗？”这句话鬼才信，戚畔拍门的声绝对的盖过了拍砖头的声音。

“阿莫跟你有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别去惹她，她不敢动你，不代表我不敢动你。”他眼神冷冽的看着月正笙。

月正笙丝毫没有感到畏惧，“是他让你叫她阿莫的，噗，可真有意思。”

他收起了笑容，“你还不知道吧，阿莫这两个字，能叫的只有她死去的姐，我还第一次听到除莫瑶外的人说过这两字。”

阿莫这两字，是莫瑶以前称呼她的，莫瑶死后，便没有人再叫过，她也不准别人叫。

陆景恩回想起来了，她伤初三的那年，第一次喊阿莫这两字的时候就感觉她哪里有些不对了。

问她缺说没什么，陆景恩从来没有想过，上一个叫她阿莫的人，是莫瑶。

他跟戚畔没继续纠缠着月正笙，戚畔带着他去了天台。

“你知道吗？”陆景恩问他。

戚畔回眸看了下他，“要说这两字对她有什么意义的话，我也是刚知道，小莫没跟我提起过。”

他手肘搭在栏杆上，“我猜你现在想知道小莫以前的事情吧。”

戚畔也不清楚为什么想跟他说起莫离以前的事情。

大概因为莫离对陆景恩跟别人不太一样吧。

“你别看她现在没心没肺，暴脾气的，她这样是为了让自己活得跟轻松一点。”

第87章 阿莫

“听说过用女婴的鲜血祭祀，祈求神明的庇佑吗？”

活人祭祀陆景恩说过，不过这都是封建迷信的事情。

“当年莫老爷子对莫淼几个说，谁要是生下女婴用来祭祀，就把与Z洲最大军火家族的信物给他，并把莫家交给他。”

话说到这，陆景恩也猜到了一点后续的事情。

莫离就是用来祭祀的女婴。

“幸运的是，祭祀开始前，黑道找上来，莫离被送到V城逃过一劫，至于是送到谁哪我就不知道了，月正笙母亲收养她的时候，她已经七岁了。”

那么问题来了，莫离七岁前是谁在照顾。

就算莫离智商再高，要是没人扶养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有没有可能，是被福利院扶养的？”陆景恩问。

“不可能，那时候V城很乱，福利院早就关了，没有谁会那么闲在混乱时期去收养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戚畔停顿了下，“而且她一年级的时候有枪了。”

戚畔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候他从楚江家里跑出来去她学校找她。

在门口等的时候，看到了莫离乖巧外表的另一面。

莫离当时穿着校服，身后背着个粉嫩嫩的书包从校门出来。

她是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出来的，她不喜欢跟别人挤着。

刚上一年级的莫离，智商方面已经比同龄人高很多了。

人家还在算一加一等于几，她就已经会做高难度的微积分了。

人家在玩你拍一我拍一，她却在玩数独。

戚畔刚想迎上去，就有三个男人挡住了莫离的道路。

“小朋友，就你一个人吗，叔叔送你回去好不好。”其中一个男人蹲在她面前说道。

戚畔当时还小，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楚老师说遇到坏人该做什么来着？

男人伸出手不安分的摸着她，“来叔叔帮你背包啊。”

“谢谢叔叔，我这有从家里带来的花生米，叔叔想不想吃呀？”女孩声音十分稚嫩，软软糯糯的。

“好啊。”男人回答到。

莫离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枪顶在他胸口上。

“滚蛋，这边的监控两天前就坏了，附近没人，最近的就那边的一个男孩，我跟他认识。”刚才软软糯糯的声音完全消失。

几个人看见枪吓得赶忙跑路，都不带回头看的。

莫离把枪放进包里，背起后走到还在愣神的戚畔面前。

“走吧，我想去楚老师那里。”她声音很平淡，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画面戚畔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陆景恩看他缓过神后说：“我之前找人调查过她，但那人拒绝了。”

“我能跟你说的只能是这么多，想了解她就去多问问她，但别追着问不放的那种。”戚畔说。

陆景恩走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刚才说的是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而不是我就能跟你说这么多。

两句话听起来差不多，但细细分析就能察觉不同。

只能是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不能跟你说。

就能跟你说这么多，是只有知道这么多，其他的并不知道。

那他不愿意说出来的那部分，到底会是什么。

陆景恩没继续想下去，等到她想说的那天也不迟。

“跑哪嗨去了你们！”一进门，一个抱枕飞了过来。

戚畔接住抱枕，“哎我去，我们没去那里，就是跑楼顶聊了会。”

莫离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别骗我，敢骗我，我就用枕头扔死你。”

“真的真的。”戚畔有些心虚的撇开目光。

莫离看向后面的陆景恩，陆景恩也点头着，证明戚畔刚才说的是真的。

她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到陆景恩面前。

踮起脚尖在他衣领上闻了闻，并没有闻到烟味。

“哎，奇怪了，没有烟味啊，”她也闻了下戚畔的衣领，同样没有烟味。

她摸索着下巴，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身上都没有烟味，戚畔精神也是好的，太匪夷所思了。”

两个大男人能聊点什么，更何况还是跟陆景恩一起聊。

没跟陆景恩有点交情的人，看到他腿都是发软的，不敢直视。

陆景恩揉了揉她的头，“阿莫放心，真的是聊天。”

“这样啊，那行吧，晚上吃点什么啊各位。”莫离肚子有点小饿了。

“你那群小姐妹上次买回来的泡面还有吧，吃泡面怎么样？”这几天陆景恩没送饭过来两人也都没点外卖。

佘你美她们买回来的泡面还有，配跟火腿肠鸡蛋吃得香。

“我来煮。”陆景恩拿着围裙穿上。

他跟着学了挺久的做菜了，是时候在他们面前露一手了。

“你……”

“让他去弄吧，他平常送过来的饭菜都是他煮的。”

那么现在把镜头转到陆景恩同学，陆景恩同学拿起菜刀在大理石上动作不太熟练的切着土豆与芹菜。

莫三岁还没有把案板买回来，不过她也没打算买。

一分半时间过去了，陆两岁把土豆给切成形状大小不一的样子。

样子丑没有什么关系，重点是味道好就行。

陆两岁把土豆扔进煮开的水里煮了几分钟捞出。

油锅一热把土豆与芹菜一起扔进去。

从橱子里拿出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瓶。

几分钟后，有点微焦但不是特别焦的土豆炒芹菜出锅。

莫离用筷子尝了一块，卖相是不太好看，但味道是还可以。

“蛮不错的，至少味道不会跟戚畔煮的一样怪怪的。”她又夹了块土豆吃。

“我做的怎么就怪了，总比你的暗黑料理强吧，我的好歹能吃，你的狗吃了都会中毒。”戚畔吐槽一句。

莫离撅着小嘴看着陆景恩，“阿莫做的再难吃都比你的好，至少有人吃，不是狗吃。”

“哎，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俩，要battle等莫祎过来一起掰。”

刚吃完饭休息着，对面就传来砰砰砰的敲墙声。

一声比一声响，不过这会装修工人应该已经下班了，那么在敲墙的很有可能是月正笙。

戚畔智商没莫离那么高，但也不是傻子，“那月正笙是故意的吧，全小区就他在砰砰砰，是有多着急住进来啊，装修工人下班他还自己敲。”

“冷静。”莫离按住他，不然他就得打开窗户冲那大喊。

“我去警告下，我等会就直接回去了，要再闹什么动静，我再过来就弄死他。”陆景恩穿上鞋出去后，没多久砰砰砰的声音就没响起了。

一早去学校时，从后门进去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后黑板那。

莫离放下书包，拍了下竹羽的肩膀问：“看什么东西这么多人？”

竹羽指了下黑板上贴着的安排表“就期末总动员的安排表，周六晚上也要上完自习才能回去了，哭唧唧啊！”

没想到期末考时间这么早就出来了，是下个月的五号。

这次期末考莫离被分配到物理实验室去，班上就她一个人在物理实验室考。

竹羽也是一个人在生物实验室考，好像分到实验室的都是一个人。

物理实验室在三楼的最左端，生物实验室则在三楼的最右端。

“我们离得好远啊，小莫考完一定要在楼下等我啊。”竹羽抱着她的胳膊说。

“行，你也别自己跑了。”莫离拉开椅子坐下。

莫离这次考试记住了考场和考好，也记住了考试时间。

半期考可以考着玩玩，期末考就不能挂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