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一如来的时候一样，让人不得安生。

慕容云樱勉强找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闭着眼睛，尽量保持着平静。

她知道，刚刚季漠一定站在那，看着她。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他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

季漠在躲着她，不见就不见吧，接下来的人生大概都不会见了，反正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西辙宫

楚汐白看着季漠慢慢从外面走了进来，却并不像平时的样子，比平时更憔悴。

平时他的白衣总是干净的，仿若不染尘埃，今天却带着污渍，还带着皱痕。

若平时的他像个白衣仙人，今天的他就像街边逃难的乞丐。

季漠走进屋子，看着楚汐白，却没有说话。

他的眼中都是憔悴，满眼的血丝证明着，昨夜宫城之上飘散的乐声是季漠所为。

“昨夜漠哥哥的箫声真好听，把汐儿都听得哭了。”楚汐白笑着拉着季漠的胳膊，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季漠还是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对了，漠哥哥，我昨天夜里看见了宇文公子，和他聊了一路。”楚汐白只能尽量找些季漠感兴趣的话题。

“衍是一个很好的人。”季漠果然有了反应，缓缓地说着。

“宇文公子说了些你的事情。”楚汐白小心的观察着季漠的反应。

“我？我的什么事情？”季漠是在问，可是并没有什么一定要知道的感觉。

“说你没怎么变，还是以前的样子。”楚汐白见季漠似乎有些兴致，便也继续说了下去。

“是吗？”季漠哼笑一声。

“是呀，说你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楚汐白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不过什么？”季漠倒也算配合。

“只不过只有对云儿姐姐不一样。”楚汐白咬着嘴唇，偷偷看着季漠。

季漠没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季漠心中却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自己的喜欢就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想想也是，所有人都知道，慕容云樱是一定会成为他季漠的妻子的人，自己何必要隐藏自己的爱。

可如今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会一定发生的。你投入的越多，到最后也一定会越难过。

你可能会觉得我说的不对，你说，分开还有回忆多美好。我说，难道最能刺伤你的不是回忆吗？

分开若还爱着，回忆就是利刃；分开若不爱着，回忆就是垃圾。哪一种都是累赘。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甘之如饴……

“漠哥哥，汐儿只想问一句。”楚汐白站到季漠面前，严肃的看着季漠。

季漠也看着楚汐白，等着她说下去。

“我不打算替代云儿姐姐的位置，但是你到底会不会喜欢上我？”楚汐白紧张的看着季漠，这真的是她唯一想知道的事情了。

“不会。”几乎没有犹豫，季漠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他不会给她希望，因为一开始就是没有希望的，他何必误了一个好姑娘。季漠看着楚汐白，沉默了好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欲言又止。他想解释，可是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楚汐白怔愣着，她以为自己会有一瞬间感动了季漠。可目前来看，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