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彼此彼此。”季漠的表情和楚天白如出一辙。

“可是我是王，而你……”楚天白略微得意，却也说的是实话。

“而我如今一无所有，在燕王的恩赐下苟且偷生。”季漠笑着，说出了楚天白没说完的话。

“既然季公子明白，就不要太聪明。”楚天白顿了顿，又接着道：

“本王，应该也包括越王，都不会喜欢季公子太聪明。”楚天白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着他们三个的季琪，又看了看季漠。

“季漠生而愚钝，不懂聪明，也不懂得君王的喜好。”季漠笑着，算是谦虚，但是也是拒绝了楚天才说的话。

楚天白饶有兴致的看着季漠，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被季漠捕捉到。季漠也觉得有趣起来。

气氛一瞬间有些剑拔弩张，宇文衍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有一个人瞬间出手，扼住对方的喉咙。

他们笑着，却感觉不到丝毫笑意，只有铺天盖地的杀意。

“二位，如此明月，如此吉日，既然在这乱世之中我们能有幸遇见，为什么不喝上一杯？”宇文衍说话调和，在这个地方，这种气氛对自己和季漠都不好。

其实，作为敌人，怎样都不好，他们三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遇见，然后成为朋友。

宇文衍和季漠做到了，可是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楚天白摆了摆手，立刻有小厮端上三杯酒，楚天白取了一杯，宇文衍和季漠分别取了一杯。

三个人默契的共同举杯，一饮而尽杯中酒。

“相思。这么烈的酒，为什么叫这么柔情的名字？”宇文衍缓缓说到。

“相思并不柔情，相思是可以让人肝肠寸断的。”季漠慢慢解释道。

“不敢相思又如何？”楚天白忽然问道。

季漠看着他，却也明白楚天白的意思。

“何为不敢相思？”宇文衍有些不解。

“这需要问季公子了？”楚天白又笑了起来。

宇文衍看了一眼季漠，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

何为不敢相思？

你喜欢一个人，把心掏给她，把肝肠揉碎的相思。然后你们被迫天各一方，沧海桑田，你爱她，想她，为她疯狂，但是你却害怕见她，甚至害怕她出现在你的梦里。

你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抱她，你想忘却忘不了她，你念着她的好，却再不敢看她的笑。

季漠、慕容云樱……

“季某不胜酒力，要先行离席，恕不奉陪。”季漠还是笑着，眼中却是一片雾气蒙蒙，看不清楚感情。

“季公子也要和越王喝一杯再走吧。”楚天白没拒绝，却也提出了条件。

季漠没说话，却向着季琪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端起酒杯，对着季琪和慕容云樱拱了拱手，杯酒入喉。

辛辣的液体缓缓从喉咙流下，辣的季漠想咳，可偏偏还是忍住了。

他不想做任何引起他们注意的事情，他不想看见慕容云樱的眸子，那些悲伤让他难过，难过的想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