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氏须臾。”须臾说。

“防风氏须臾？”她惊诧道，“你姓防风氏？”

须臾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金天氏须臾？防风氏这个姓，真是不好。不管是谁都要重复问一遍。

“是。”须臾没办法，只好回答说。

“你父母是谁？”她接着问。

“臣婢无父无母。”须臾回答说。

“无父无母？你在哪里长大的？”她接着问。

“灵州山。”须臾告诉她。

这个问题须臾都回答得不想再回答了。

“灵州山？你跟着谁长大的？”那位夫人还是不依不饶地问。

须臾这一次保持沉默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把自己的老底全部说出来吗？这个假冒成襄王爷义女的女孩子，其实很卑贱，被生养的双亲抛弃，在山野里长大，不认字，是野人。

难道这些都要说出来吗？

须臾难道没有自己的尊严吗？

须臾的沉默并没有让那位夫人感到生气。她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须臾的手。

须臾有点惊诧。她再次抬眼看了看她。她长得很标致啊！明眸皓齿，像一束雪里的红梅，又鲜艳又耀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吐火罗的公主，果然气质不一样。

“来了多久了？”玄霜夫人问庠序的管事人。

“也没有多久。襄王爷每天过来接呢。”管事人回禀说。

玄霜夫人点点头，说道：“你去吧。你们都好好照应着。”

“是。”管事人答应道。

须臾离开玄霜夫人到舞蹈房的时候，她感觉玄霜夫人长长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她。这是什么意思嘛，这样看人总归是不大礼貌吧。

难道吐火罗的公主，就可以不学习周室的礼法吗？天子不是说了，这样一眼不眨盯着人看是失礼的？

虽然盯的是一个身份卑微的野人。

……

玄霜夫人半晌没说话。她看了看身边的女御，她的眼神让服侍她的女御都感到惊讶。

“夫人！”

“今天什么也不要做了。送我回宫去吧。”玄霜夫人说道。

“夫人，有什么事情了吗？”

“快点回去吧。送我到关雎宫。”玄霜夫人吩咐说。

玄霜夫人回到王宫，没有回自己的亦姝宫，径直就到关雎宫这里来。莫离在宫里闲坐绣花，听说玄霜夫人来见，吩咐说：“让她进来吧。”

原来莫离和玄霜夫人的情意非比寻常。说起来，还有一段往事。那时候，莫离和昭明一起到华亿洲观看祥瑞，两个人一起被卷到河里，流落到吐火罗。在那里遇到了吐火罗的公主，就是这位玄霜夫人。

玄霜夫人虽然是异域的，不懂中原文化，可是精明能干，比莫离进宫还早些。后来莫离被襄王废掉，流落凤凰城，昭明将莫离救回，入宫封了王后。莫离不管事务，后宫都是玄霜夫人在打理。

莫离看玄霜夫人的神色有点异样。

“姐姐怎么了？一大早过来，还慌慌张张的？”莫离问道。

玄霜夫人问道：“前些日子有位大臣的母亲办理丧事，我离开宫苑去处理，正好不在宫里。听说昆仑太子殿下，带回来一个女子，王后娘娘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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