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玉玺

几乎所有的变故在来临之前，都有一个共同的预兆，就是没有预兆。

在守护墨巍云成长的同时，墨苍云也不曾遮掩自己的华光，短短几年就威震天下，成为世人皆知的不败战神！

虞渊大陆以”朝龙帝国”为天朝，诸国和部落年年朝拜纳贡，其中千叶、琅嬛等六国国力较为强盛。诸国看似一团和气，其实也分作两派，海照、琅嬛和天浮为和平派，只愿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其余三国则野心勃勃，尤其是蓝泽国，更妄图推翻天朝，扫平诸国，一统虞渊大陆。

要达到这个目的，自然必须先消灭周边小国和部落，以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几个好战国便结为同盟，不断派兵攻打各国，终于把手伸向了赤日国。

当时赤日国并不出色，在几个好战国的夹击下风雨飘摇，很有亡国之危。然而就在几国认为胜券在握，蓝泽国甚至叫嚣“一个月之内让赤日国彻底消失”之时，墨苍云横空出世，带领亲手训练出来的墨家军千里出征，所向披靡，硬是将以蓝泽国为首的几国杀得落花流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赶回了各自的老家，用实力啪啪打脸！

墨苍云一战成名，不败战神举世皆知，威震天下。不但令各国短时间内不敢来犯，更重要的是令赤日国迅速跻身六大强国之列，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墨苍云。

墨远江龙颜大悦，当即封墨苍云为沧海王，赏赐无数，一时恩宠无双。然而只有墨苍云他们知道，这一切为的是墨巍云，他要在离开之前，留给墨巍云一个太平盛世，一个强盛的赤日国！

可是随着墨苍云威望越来越高，墨远江渐渐感到了威胁：跟这个侄儿一比，他这个帝王未免太黯然失色不说，就连他膝下的一众皇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墨苍云一根手指头！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最要命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又一股传言悄悄流传：当年秋锦瑟的确没死，也的确怀了身孕，死的是她的贴身丫鬟苏柔，而她被墨远流的人救走，如今和先帝之子都藏在沧海王府！

可是这个时候，沧海王府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动的了！因为府里有墨苍云这定海神针，擅闯者死！

墨远江虽然怕死，可他手底下有的是不怕死的，或者说怕死也得去送死的，所以他必须查清楚，秋锦瑟母子究竟在不在沧海王府！当然在彻底撕破脸之前，不妨采用巧妙一点的法子，派人名正言顺地混进去查探。这最巧妙的法子，当然就是赐婚……

凌雪舞忍不住笑了，跟着又叹了口气：“我就说，当初你怎么会那么恨我、那么防备我，原来你以为，我是来找秋皇后的？”

“是。”墨苍云点头，“本来墨远江为我和洛璎璃，哦不，应该是黛青螺，赐婚就是为了让她混进来，暗中查探秋皇后和巍云的下落。后来新娘莫名其妙地换成了你，我怎敢轻易相信？现在你也知道了真相，别怪我……”

“早就不怪了，我说过你一定有苦衷。”凌雪舞拍拍他的手，“换做我是你，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墨苍云喟叹：“我跟行云说过，我的每一个选择，都决定着赤日国的未来，所以，我不敢轻易冒险。在不确定能不能相信之前，我宁错杀，不放过。”

凌雪舞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道：“你们的计划既然如此周密，怎么会有不该有的流言传出，而且矛头直指沧海王府？”

“我故意的。”墨苍云笑了笑，眸子却显得有些锐利，“我故意让鬼鹰散布传言，说我私藏了秋皇后，这样墨远江就会想办法对付我，我才能从中找到他的破绽，以找到先帝遗体！”

凌雪舞反倒更加不解：“先帝遗体还关乎着什么秘密，所以没有在皇陵之中？”

墨苍云点头，笑容微冷：“他在皇陵之中的坟墓是一座空坟，遗体早就被墨远江藏起来了！因为只有找到先帝遗体，才能找到传国玉玺，也才可以证明巍云的身份！”

第二点凌雪舞明白，古人会用滴血入骨的法子鉴别两人之间是否有父子关系。这当然缺乏科学根据，不过有她在，只需来个亲子鉴定就真相大白了。至于第一点……

“不懂？这是只有皇室才知道的秘密。”不等她开口询问，墨苍云便解释了几句，“传国玉玺是赤日国历任皇帝的信物，持有玉玺者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也才能被臣民接受。正因为如此重要，历任帝王都会将玉玺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隐秘之处，并在驾崩之前告诉太子，再由太子将其取出，重寻隐秘之地存放。”

但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如果皇上突患暴病或者遭遇意外而亡，来不及告诉太子玉玺在哪里，岂不就悲剧了？因此为防万一，历任帝王会在自己身上留下线索，若果真来不及，太子也可根据线索寻找玉玺。

当然，这线索极其难懂，旁人就算看到了，也难以按图索骥找到玉玺。为了防止太子也看不懂其中奥秘，历任帝王会在太子身上也留下一点线索。这线索单独看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但若与帝王身上的线索对应起来，就会别有洞天。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凌雪舞忍不住赞叹，然后眉头一皱，“不过你的意思是说，墨远江一直没有得到传国玉玺？”

墨苍云冷笑点头：“没错！一旦臣民知道这一点，一定会怀疑他这皇位来路不正，这也是他急于找到巍云并除之的原因之一！”

毕竟当年墨远清病倒之后，墨远江贴身照顾了他那么多天，最终他才不治身亡的。如果墨远清同意他来做这个皇帝，当然有无数机会告诉他玉玺在哪里，既然没有，岂不说明其中有蹊跷？

何况墨远清死的时候，身边除了墨远江就是墨远江的人，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冤屈，也根本传不到外边来。

凌雪舞挠了挠后脑勺：“这么说，当年墨远江肯定想尽了办法，甚至有可能用什么非常手段折磨先帝，却始终没有得到玉玺。”

“这个可以肯定。”墨苍云挑唇，笑容更加冰冷，“他以养病为由控制先帝那么久，就是在不停地威逼利诱，甚至用尽酷刑，可惜先帝宁愿让玉玺永远不见天日，也不会让它落到墨远江手里，才始终咬紧牙关，并且终于找到机会自我了断……”

“什么？”凌雪舞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先帝是自尽而亡的？”

墨苍云点头：“世人皆以为先帝是病重不治而驾崩，其实他是怕终将抵挡不住墨远江的酷刑说出玉玺的所在，才不得不以死保守这个秘密！”

凌雪舞一时有些无言，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觉在翻涌，竟对从未谋面的墨远清生出几分不忍和难过。

“小舞，你还记得墨远江污蔑丞相府谋反时，自残双目的洛木汗和庄逸之等人吗？”墨苍云接着开口，“为了防止我用摄魂术问出实情，墨远江弄瞎了他们的眼睛，我便无法迷惑他们的心智。其实这个法子，他是跟先帝学的。”

凌雪舞又是一怔，大脑高速运转几圈，已经明白其中的玄机：“你是说先帝为了防止墨远江用摄魂术让他说出玉玺的下落，自残双目？”

“没错。”墨苍云点头，“原本墨远江就是打算这么做，可惜被先帝抢先一步，才恼羞成怒，对先帝用尽酷刑。”

凌雪舞微微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墨远江不会放过他，为什么不直接自尽，还要承受自残双目的痛苦？”

墨苍云挑唇：“因为当时，他还存着万一的指望，要把墨远江的罪行公之于众，才暂时留下一条命，等待机会。可惜墨远江的防守太过严密，他越来越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只得含恨自我了断，将一切交给苍天！”

“幸好，苍天有眼，诞下你墨苍云。”凌雪舞微笑，只觉人心大快，“你就是墨远江的克星，他的皇帝梦将终结在你手里！”

“不是我，是你。”墨苍云笑得温柔，“你才是墨远江的克星，巍云的贵人！因为你，巍云终将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别，我没那么不要脸。”凌雪舞连连摆手，“如果不是你，没有今天的墨巍云，我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干瞪眼！”

墨苍云乐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型商业互捧现场吗’？”

凌雪舞也乐了：“我们来说重点：也就是说，这些年墨远江用的玉玺根本是假的？”

“对。”墨苍云又是一声冷笑，“在圣旨上盖一个假玉玺印很容易，否则他不会得意了十几年。问题是赤日国历来有组训，历任皇帝继位满十八年后，必须亲自前往灵山祭天！祭天时，必须将玉玺放置在祭坛上，率众朝拜。而只要阳光投射在玉玺上，真假立判！如果在那之前墨远江找到真玉玺，届时将无法解释。”

当然，如果继位的皇帝不满十八年就翘了辫子，那就比较悲催了，也省了祭天的辛劳。

凌雪舞根本闻所未闻，忍不住咂舌：“我先不问如何靠阳光辨别玉玺的真假，我想问的是，月未央说墨远江只有十八年的皇帝命，是不是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