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在睡眠舱中醒来。

仍是那个游戏研发中心的睡眠舱。

有声音在空气中传来，是厉烨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你突然就被传送出来了。”

“……我也想知道。”容初抬手捏了捏眉心，她皱紧眉头，然后问：“那个女人，她说她是玩家，是怎么回事？”

厉烨道：“玩家只有你们三个人，其余人全都是NPC。”

“只有我们三个？”容初重复了一次。

“对。”厉烨的语气不容置疑。

容初扯了扯唇角，笑了，她道：“我可以继续进去吧。”

“可以。”

“进度呢？”

“已经保存你退出前的记录了。”

“我想重新开始。”容初道：“可以把我放到傅时离那边吗？”

“我尽量。”厉烨说。

·

片刻后，容初看见面前投影在空气中的游戏进度已经清零重新开始。

她确定了进入游戏，十秒的倒数开始。

她闭上眼，等待失重感的一瞬。

·

十秒后。

失重感并没有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落地来不及调整姿势的一刹脚的剧痛。

容初立即反应过来，睁开眼来，就看见四周灯光一片通明，人声喧哗，各种食物的味道融合。

她认出来这里是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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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商场。

就是她被强制退出游戏的那一个商场。

她的手中，甚至还拿着一杯柠檬茶，冰块已融化，柠檬片浸泡久了，只有苦涩的味道。

陆谦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在尽头，一样的逃生通道的提示依旧存在着。

一如上一次的经历。

容初捏紧了下手中的杯子，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不过两秒，就又恢复平静而冷漠。

·

游戏没有重新回到一开始，也没有把她传送到傅时离的身边。

仿佛时间倒转一圈，有一种，她又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容初将柠檬茶的杯子塞进了垃圾桶。

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冲进去逃生通道，而是找了一个咖啡店，坐在一个窗边的位置，可以看得见逃生通道的门口。

她喝着意式浓缩的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吃着最甜的蛋糕，一口咖啡，一口蛋糕。

期间，她用手机玩了两把游戏，拒绝了上来搭讪的其他男人。

半个小时，逃生通道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容初吃完最后一勺蛋糕，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准备结账。

但前台的服务员告诉她，已经有人帮她结账了。

服务员偷偷瞄了一下另外一桌的客人，对容初说：“不过那位先生说，不要告诉是谁。”

容初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男人背影。

“他说不能告诉我？”容初问了一次。

“对。”

“那麻烦你，帮我下单一份双倍浓度的咖啡。”容初微微一笑，说：“是我送给那位先生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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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知道容初心中所想，那个男人在此时突然侧头暼了这边一眼。

容初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轮廓。

她怔住。

恍惚一瞬周遭的所有声响明暗都虚化成影，唯有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她闭上眼，也能清晰的描绘出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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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闭了闭眼睛。

她转头对服务员笑了笑，声音轻轻：“谢谢。”

而后，她转身向那男人走了过去，直到站在他的面前，直到他抬头来，看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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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他嗓音沉沉，仿佛还带着几分沙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深沉也是缱绻。

容初深深呼吸，她道：“好久不见了，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