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都查到什么了？”

程枫直截了当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支六久听到感觉自己好像是欠了他似得，刚刚说的那句话白说了？

“我查到的可都是机密，能这么简单告诉你？”

程枫侧头瞅着他，“特么下午是谁说的逃避不能化解危机的？我现在不逃避了你又说不能告诉我，什么意思？耍我玩呢？”

支六久转过头呼噜呼噜的吸着奶茶里一块块的褐色果冻，不理他。

“跟屎一样的玩意，有什么好喝的？是在我们门口奶茶店买的吗？那女的经常边扣鼻屎便做果冻，指不定就有一块掉进去。”

“咳咳咳咳......”

明知这小子就是故意的，但听到那个“屎”字，支六久还是忍不住把刚喝到喉咙口的果冻给咳了出来。

太恶心了！

这小兔崽子可真特么坏！

扔了奶茶果冻，支六久跟着程枫到操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一本正经的道，“早上监视你书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被你发现的车里的那个，还有一个在暗处。所以后来你救欧阳玥、报警，以及警察和我到你店里拿光盘，都被人给监视着呢......所以你现在明白下午我为什么那么跟你说了吧，是，现在的你和那个女孩确实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的。但是，他们也会这么认为吗？会相信你们没有看光盘？肯定不会，甚至于他们看到从你们店里相继拿走了两个光盘，那说不定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总之没法说清是真的了。”

程枫狐疑的转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暗处监视呢？”

支六久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骄傲的说道，“一是直觉，第二则是证据了......我们六久侦探所办案一向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欧阳玥委托给我的这个案子其实已经拖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在最初确定死者并非是欧阳萱的时候，那段时间线索是断的，之后我回了上海，也撤了跟着一起来的人。但后来欧阳玥发现她妹妹失踪之前曾经到过广州，并且还确定了跟她妹妹亲密接触过的一个人，所以我马不停蹄的带了下属赶过去......我其实在那边也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至少这两年里有三个女孩在跟那个人接触过之后失踪的，这就已经非常可疑了。一开始我以为是贩卖人口案，但后来查下来又不太像，因为一丁点买家的信息都查不到......

我留了人在那边，如果这几天有什么动静他一定会通知我。还有你的书吧，其实我在第一时间联系不到欧阳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人来苏城，不过很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终究还是让欧阳玥被抓了。庆幸的是，盯着你书吧的人，我的人也在盯着他。”

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欧阳玥都被害成这样了，你怎么没让人抓了广州的那个？也没跟警察说？”

“又没证据，怎么抓？而且感觉即使那个人跟欧阳萱的失踪有关系，那他也就只是个小喽啰，上面还有大人物......所以先这么盯着吧，看看之后他都跟一些什么人联系，能不能顺藤摸瓜的扒出老窝来。”

程枫看着支六久，好一会才开口问，“光盘里是什么？”

支六久竟然表情转变的极为沉重的吐了一口气，缓缓道，“人彘听说过吗？汉高祖的戚夫人......”

程枫暮然瞪大了眼，不是吧......

“光盘应该是偷的他们的，里面有八个身上包裹了各种动物皮毛的女孩，说包裹，是因为她们都没有了四肢，有一个甚至于连眼睛都没了，眼眶里装的是绿色的琉璃球，身上穿的是豹子的皮，脸上还化了妆......唉，看了是真难受，实在不忍心叫她们为人彘，但跟这种古代的非人酷刑又几乎如此相似......丧尽天良啊！”

程枫记得上一世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故事，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讲的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出国度蜜月，在逛街买衣服时，妻子进了试衣间就再也没出来，丈夫找不到人最后便只能独自离开了。若干年后在另外一个国家的马戏团表演会场，丈夫看到一个没了四肢眼神涣散啊啊叫着的不倒翁人偶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妻子......

后来结尾说他受不了刺激自杀了，也有个版本说他最终选择报警将妻子接回了家，但其实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形成的恐惧在那段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很多女孩子出门逛街都不敢在小店的试衣间里试衣服了，传说有些黑店的试衣间有暗门，女孩子如果不注意会在试衣服的时候被迷晕或打晕，然后被带走......听起来相当的恐怖。

最终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只是那篇故事在网上流传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而女孩子们再过了一些时间后也又重新开始逛街并且进试衣间试衣服......任何事情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有可能被掩埋掉，毕竟普罗大众每天要忙的自己眼前的生存大计更重要。

“原本我以为这种事只是别人用来炒作文章的一种手段，没想到还真的有，太惊悚了吧！”

“炒作？”支六久纳闷的皱起眉，“你疯了吗？谁会用这种事来炒作？”

程枫挠挠头，接着便赶紧将话题回归到光盘上，“他们将制作的人彘拍在光盘里难道是给客户选？里面没有欧阳萱吧？”

支六久点头，“对，没有欧阳萱，所以欧阳玥才怀疑她妹妹可能也变成了这样子，虽然难以接受，但至少还活着......而且光盘也极有可能是欧阳萱在没被害之前偷偷寄来的，知道收件地址是哪里吗？之前的咖啡馆，也就是你们现在的书吧。”

程枫想了想，有一点很疑惑，“时间不对啊，欧阳萱的手不是很早就发现在横山路那边了吗？但她寄得光盘却是三天前才到，压根就对不上啊......而且还有一点也是有问题，你刚刚说欧阳萱去了广州见一个人，之后她失踪，但她的断手断脚却在这边被发现......难道说那帮人把人手脚砍了再空运回故乡？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支六久看着程枫眼神就亮了下，抬手摸了摸八字胡点头道，“不错不错，我突然发现你很有侦探的潜质啊，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呢？不收费！”

程枫翻了翻白眼，要不是考虑到他空手道黑带和散打冠军的称号，估计现在已经一脚上去了。

“少特么瞎扯淡，赶紧说正事。”

“光盘为什么会三天前才到，这点我还在查......现在先说查到的欧阳萱的行踪吧，今年春节过后她曾经去了趟英国，是去找一个叫麦克的前男友，不，其实应该说是欧阳玥的前男友。但麦克没见她，所以两周之后她又回来了，不是回苏城，是去了广州，跟那个我调查的男人在一起厮混了个把月，再之后她一个人回了苏城，也就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吧，然后怪事就发生了，回到故乡的她竟然就这么彻底失踪了......再之后有她的消息就是横山路的身份证信息和断手断脚了。”

“也就是说，她是在苏城被砍的？”

“极有可能。”

“对了，光盘的寄出地址是哪里？上面有吗？”

“信封已经找不到了，要想知道得等到明天欧阳玥醒来了。”

程枫叹了一口气，拍拍屁股起身，“走了，紧张了一天该回去歇歇了。”

支六久跟在身后笑着道，“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要知道在上海想要拜我为师的都有一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