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呢喃：“花羽，花羽”。似是看到那脸上现出了厌恶，王羽脸现痛苦之色，捂着胸口的手使力，指尖苍白。喉中不断涌出腥甜，然后便人事不省了。

十一在旁边看着王羽吐血，吓得狗嘴里咬着的骨头都掉了。胖乎乎的身子一跃而起，从窗户力蹦了出去。

花羽刚刚坐下喝杯热茶，就听到十一汪汪汪的叫声，吓了一跳，十一难得这么叫，从来都是像狼一样嗷呜嗷呜的。连忙起身去看，十一在院中雪地里蹦蹦跳跳的。

“十一，今天不陪你玩了。”花羽看十一大尾巴甩的雪花四溅，以为是要自己跟他玩。

十一没有理会花羽，从窗户力蹦进去，咬住花羽的裤脚就往外拖。

“怎么了？十一？”花羽皱眉，又看十一不依不饶：“好了好了，我跟你去。”十一就松了口。

赶紧往外蹦，花羽跟上，没成想十一居然是往王羽房里去，王羽房门都没关。

“王羽？”花羽叫唤了声，可没人应。

十一又在旁边汪汪汪的叫，等不及就自己扭个大屁股跑进去了。看花羽没跟上，又站在门口冲着花羽嗷嗷嗷的叫。

“好了好了，我来了”花羽无奈的很，这十一现在完全变成王羽的狗了。

花羽进了门，并未看到人，转过屏风一看，吓了一大跳。王羽软倒在椅子上，胸前紫色衣衫被血浸透了，透着股黑，竟是比上次吐的血还多。

手上还紧紧握着碧玉箫，花羽瞳孔骤缩，这早上还好好的碧玉箫，居然断了。

十一又是一阵汪汪大叫，还舔了舔王羽的手。

来不及说什么，花羽费劲巴拉的将碧玉箫从王羽手中抠了出来，又将王羽扶上了塌。看着王羽冷色的银制面具，心里叫苦不迭，到底造了什么孽？要几次三番的吐血啊？现在姜彦都发烧了，这怎么办？

去找医者来，花羽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十一，看好咱们院子，我去请医者过来。”拍了拍十一的狗头，花羽赶紧轻身就出去了。

“掌柜的，你家少爷呢？”花羽不管其他的，一路疾驰过去，奔到了上午去的药铺那里。

“少爷查完便回去了，姑娘，有什么事么？”掌柜的记忆不差，这就是被少爷唤做恩人的女孩子，可不敢怠慢。

“你家有医者么？”花羽看那人不在，便罢了。

“有的有的，姑娘，我先让铺子里坐堂的李老跟你过去，我再派人去唤少爷过来，你看成么？”

“跟我走”花羽看一个胡子有些花白的男人走了出来，一把拉住，现在自己带着两个病号，着实不好照顾。

“哎哎哎，姑娘，我自己走。”这李老还没站稳就被花羽拽着飞上了天，刘掌柜看的目瞪口呆，连忙换人去通知少爷。

“慢点慢点，姑娘，你慢点哎”李老一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幸好不久就便到了，花羽还算体贴的让他喘了两口气，李老浑身冒着冷气，这一路的风如刀割啊，李老眼睛都没打开过。

“抱歉，李老，小女实在唐突，只是我家兄长病症突发，您快去看看成么？”花羽一脸歉意。

李老也知道家人心急，便只是抖着说无事，唤院里的丫头端杯热茶过来，喝了口热茶，浑身都舒坦多了，李老舒了口气，提着药箱跟着花羽便进了屋。

“似是有些心脉受损，他之前有吐血过么？”李老闭眼诊了半晌，问花羽。

“是的，之前也吐过一次，不过没有这次多”花羽老实回答。

“糊涂，那一口心头血喷出来，你知道问题多大么？不好好养着，如今又是因为什么伤上加伤？”李老看花羽这态度就气的很，这些病人都是这样，仗着身体好把病痛不当回事。

“啊？那他这次其实还没有第一次严重么？”第一次不过几天就看他活蹦乱跳中气十足的，还以为并不严重。

“哼，他常年忧思深重，郁结于心，头次心脉受损又没有受到照料，如今不过是心绪起伏的厉害些，就吐了这么多血，你这妹妹怎么当的？”李老毫不客气的批评花羽，花羽低头愧疚，心里腹诽，这人自己就是医者，他不说，我哪知道？

看着李老气呼呼的吩咐去准备煎药，也不敢多说，跟着忙前忙后。

这亲手摇着扇子呢，守着王羽的十一就嗷嗷嗷叫了起来，院子里一阵惨叫。

“啊啊，你不要过来，啊，恩人，救我，恩人救我”

花羽赶紧去看，一时忍俊不禁。没想到周全生看着胖乎乎的，居然能爬到院墙上面去。

“十一，不要叫了。”十一摇头摆尾的，本来是卖萌来着，结果实在是身躯太过庞大，把周全生吓得够呛。

等了半天，花羽奇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我……我腿软”周全生心里委屈的很，这叫什么事？在花羽面前太丢份了。

“哈哈哈，你实在太逗了”。花羽身边的男子无不会功夫的，都是整日泡在风霜刀剑里，这周全生竟然连个墙都不会爬。

还是花羽看不下去了，周全生有些胖，趴在墙上又害怕又冷的哆嗦，已经有些喘不过去气了。轻身而上，衣袂飘飘，周全生又看呆了。

“好了，你也喝杯茶吧”花羽端了杯茶给他压惊。

“恩人，我带了我家最好的医者过来了，不过李老也是医科圣手，怕是多余了。”周全生一杯热茶下去，长吁了一口气。

“嗯，李老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很是厉害呢”。花羽一边瞄着李老，一边拍马屁，看李老嘴角都弯起来了，心里松了口气，这医者脾气都一个比一个大。

又看着周全生：“你不要恩人恩人的了，就叫我花羽吧。”

“好呀，花羽”周全生笑眯眯的，还接过了花羽手中的扇子，轻轻扇了起来。

花羽怔怔的看着药罐发呆，眼前老是浮起那两截断箫，还有那紧攥着的苍白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