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斐然惊呆了。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又确定了一遍：“潇潇的孩子，没死？”

郁凌寒：“嗯。”

“孩子没死，但比死好不到哪儿去。”

沉斐然：“什么意思？”

她怎么越听越懵了。

“意思就是，”郁凌寒顿了一下，才继续回答：“林潇潇的孩子是病儿，拥有很严重的先天疾病，而且，很可能永远无法痊愈，甚至极有可能活不过半年。”

沉斐然的心坠入谷底。

听起来，确实比“死”好不到哪儿去。

可她不死心，问郁凌寒：“江医生不是很厉害吗？我的身体就是他医好的，而且他是郁家的私人医生，医术肯定很高明对不对？！难道没有办法医好这个孩子吗？”

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沉斐然实在不忍心，明明这个孩子还活着，却还是要面临不确定的生死结局。

若是潇潇知道，该有多难受？甚至会不会真的崩溃？想到刚才见到潇潇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沉斐然就不禁难过的心揪着疼。

郁凌寒的回答很简洁，他说：“不能。”

江尧不能医好这个孩子。

沉斐然仿佛被抽光了力气，明明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却还是跟跑了很久一样，虚脱了。

郁凌寒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这个样子，于心不忍。

但他没有说话，安静的开车，让沉斐然自己静静地消化。

沉斐然缓了半天，才有气无力的开口：“潇潇生产之前不是有按时做体检吗？当时没有检查出来孩子有问题吗？”

郁凌寒实话实说：“有。”

沉斐然不敢相信：“江医生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有问题？”

郁凌寒点头。

沉斐然有些激动了：“既然明知道孩子有问题，为什么不打掉？为什么要让潇潇怀胎十月，受了这么多苦把孩子生下来？！”

“冷静，然然。”郁凌寒声音温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江尧是一早就知道孩子有问题，也有过让潇潇打胎的打算。但是，在他给林潇潇做过全方位体检之后发现，如果当时把孩子打掉的话，会对孕者本身造成很大的伤害，甚至有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

郁凌寒停了一下，注意到身边女孩儿的情绪有所稳定，才继续解释：“江尧之所以选择让孩子自然生产，是担心林潇潇的身体健康。只有让孩子生下来，林潇潇才不会有生命威胁。”

“那为什么不把孩子留在潇潇身边呢？”

沉斐然问完这句话就知道是废话了。

果然，郁凌寒的解释和她想的一样：“孩子既然早晚都要离开，那不如早点让林潇潇接受这个现实，这样总比母子产生更加深厚的感情之后，孩子离开，母亲的接受度要好的多。”

沉斐然：“孩子现在在哪？”

“郁氏的私家医院。”

“我可以，”沉斐然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我可以代潇潇去看看他吗。”

郁凌寒：“我们现在行驶的方向，就是郁氏私家医院。”

沉斐然一下子坐直身体，心里有根弦突然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