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布丁形容不来，就好像每个人都有欲望，但那个人却没有任何欲望。或者说唯一的欲望便是存在着，仅此就好。

每一种气味带给柳布丁的感受便是一种态度。光头男子给柳布丁的，便是这样的感觉。

“老板，来份三文鱼寿司……哦，不，来五份三文鱼寿司。”柳布丁说道。

原本是来找人，不打算吃东西，不过看着客人碗里的寿司，柳布丁又馋了。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个人点了五份寿司，店家略微有些惊讶。

食物上的很快。

在店家将寿司端上来的时候，柳布丁问道：“老板，那家补习班，你对面这家，什么时候开的？”

店家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常年穿着厨子的工作服，听到柳布丁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寻思。

“你也觉得这家补习班很古怪吧？”

“哪里古怪？”

“我印象里记得这里是一家洗衣店……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补习班。感觉明明是洗衣店啊……”

柳布丁没有说话了。

通过店家的话她已经确认，这家补习班有很大的问题。

其存在就跟新鲜感咖啡厅一样。

新鲜感咖啡厅也是这般，明明存在已久，但周边的人总是会觉得仿佛是才盖起来的，会感到是很突兀的存在。

“这样的补习班，是给司狩不补习吗？补习的内容是什么？”

柳布丁想不明白，好在和尚庙找到了，和尚也就很好找。

吃完寿司后，柳布丁又打包了几份。便结账离开。

目的地很明确，直接走向了补习班。

写字楼的二楼很宽广，据说二十多年以前是一家乒乓球训练馆，后来因为生意没落盘了出去，又改成了网吧，不过网吧的生意也非常差，一两年左右又盘了出去，变成了溜冰室，台球室。

但都一样，生意奇差无比。大抵上是经营者都一致比较懒惰。

最近几年，人们还能记住的，便是这里成了洗衣店。

不过如今，洗衣店的人也懒得经营了，便盘给了新的买家，开了一家补习班。

补习班的门开着，里面如柳布丁预想的一般，空空如也。

但一些器材，并没有显得陈旧，桌椅板凳白板也都很干净，似乎有人定时清理。

柳布丁的鼻子嗅了嗅，便走了进去。

这里她是第一次来，桌椅，隔墙，将这个地方的地形弄得略显复杂，仿佛就是为了让客人觉得麻烦而设置。不过柳布丁却丝毫没有生疏感。

她走的很快，在外层教室后面，是一间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是休息间。

门关着，但没锁，柳布丁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便开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似乎正在打牌，柳布丁也都见过，正是光头男子和金发男子，金发男子柳布丁还记得名字，叫史杰诺。

“暂不营业，如果你的孩子不是神童，我们不接待，如果你的孩子是神童，他也不需要补习。”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光头男子没有回头，盯着手里的牌，用懒散的语调说道。

柳布丁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这个光头。

“老师……对方不是家长。”史杰诺望着进门的柳布丁，眼中的疑惑慢慢加深。

光头男人抬起头，看着柳布丁。柳布丁也看着他。

史杰诺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无法开口。

气氛很怪。

他罕见的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战栗感。

史杰诺内心充满惊骇。

作为神童补习班唯一的学生，也身兼这里的班长，清洁工人，心里辅导员……总之，除了不是名义上的补习班老师，其余的杂活和各种职位全落在了他身上。这一切源于他很尊敬自己的老师。

这个被整个司狩界称之为司狩战斗力顶点的男人——齐玉。

对于齐玉，史杰诺作为齐玉唯一的弟子，是非常清楚自己老师的实力有多强的。尽管本身就已经是紫级司狩里极为强大的存在，但他深知自己与老师的差距有多大。

那是一种与寻常司狩，甚至可以说是与顶尖司狩都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差距。

所以史杰诺一直以来，跟在齐玉身边的时候，都会感觉很安全。

但眼下，史杰诺却感觉到……这个忽然前来补习班的陌生小姑娘，异常的危险。

这种危机感正在不断上升中。

他很想说话，却仿佛被两个超级强者之间的某种类似于杀气一样的东西给震撼住。

史杰诺感觉到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为什么能够带给人如此惊人的压力？

他内心诧异不已。

齐玉和柳布丁倒是很平静。

齐玉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每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生活的像一个老年人。

史杰诺对齐玉讲过不少新奇刺激的冒险经历，但齐玉大多时候只是捧场性质的附和一下，哦一声，或者哈一声。

作为来自西方国家的司狩，史杰诺听闻在东方国家，有一种说法，最强的存在，讲究无欲无求，对任何事物都很平静，史杰诺以为自己的老师便是这般。

但打这个小姑娘进来的一刻起，史杰诺惊讶的发现，老师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

……

齐玉的目光的确与往日不同。

来这里的，大多数是正常人类，三十多岁四十多岁打算让孩子补习的，这种一般他也不搭理。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开补习班，全是这个死皮赖脸要当自己徒弟的史杰诺折腾的。

齐玉也懒得管，反正一切不由他负责。

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大兴趣，因为活得实在是太久。

历史上那些新奇的事物，他不仅仅是听闻，很多有趣的事情，他都亲历过。沧海桑田朝代变迁，这些他见过不少。

尽管大多也非他本意。

总之，对于这么一个人来说，很少有事情会让他感到好奇。

哪怕是柳布丁。

但终究与往日不同，齐玉显得认真了些。

“有事？”

沉默终于被打破。

柳布丁点点头说道：

“帮我个忙。”

“什么忙？”

“抓个人。”

“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