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看南曦抱着一个好像奄奄一息的小孩，被子上沾了血迹，他不敢耽搁，加快了油门。

“姐姐……”窗外是汽车发动机和风呼呼刮过的声音，一道细小的声音从南曦怀里传来。

南曦关了车窗，让自己听林雅雅说话听得更清楚一些：“你说。”

“他们终于死了，我没有动手。”林雅雅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痛快的笑容，露出嘴里两排因为换牙长得不太整齐的洁白的牙齿，“他又喝醉了，真的就像我唱的歌里那样，把妈妈的头砍了下来，给儿子当球踢。”

南曦抿着唇，没有说话。

除了郭海东他们死了，她知道还发生了什么。

林雅雅还在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姐姐……”突然，林雅雅伸出纤细的手攥住南曦的衣服，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嗓音沙哑又孱弱，“我不想反反复复的死，我害怕。”

“南曦姐姐，我不想反反复复……我不想……你可不可以不要……”

南曦抓住她的手，她的手直接冰凉到了骨子里，南曦允诺道：“不会。”

她之前本来就是害怕她想不开才吓唬她的，哪知道她一直都挂念着。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话啊。”司机听到林雅雅刚才的话，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南曦凛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司机从后视镜上和南曦对上目光，不敢再多说什么，安心开车。

“姐姐，我想要个家，真真正正幸福的家，爸爸妈妈都很爱我，他们送我上学、带我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逛街、一起吃饭、陪我看书陪我写作业、给我开家长会……”林雅雅在南曦怀里说着说着，就抽泣了起来，“我想要爸爸妈妈……我想要爸爸妈妈……”

这些对于普通小孩子来说，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对于林雅雅来说，确实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南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索性不说话，用手有规律地拍着她的肩膀以做安慰。

“如果我有爸爸妈妈……”林雅雅的眼里充满了憧憬，仿佛正在幻想着美梦成真的画面。

“到了，撑一撑。”下了车，南曦冲进医院，把林雅雅交给值班的医生，医生到小孩子这个模样，马上召集人员，进入手术室。

“姐姐……姐姐！”进入手术室前，林雅雅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南曦。

南曦走过去，在病床上的林雅雅紧紧抓住南曦的手不肯放：“我害怕。”

“先看医生，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都可以帮你，你要相信我。”南曦给林雅雅打气。

林雅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微光晃动，她的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容，千言万语涌上喉咙，最后却只道：“嗯……再见。”

随后，林雅雅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门被关上那一刻，林雅雅的目光都是一直注视着南曦的。

南曦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林雅雅出来，这只是一个正常手术，无关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