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可是我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业，却从来没有花时间陪过他，他跟我说拿了年纪第一，我随便敷衍地夸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因为我还要忙工作……”

她问绎心：“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坏啊？我怎么就不能多夸夸他呢？”

绎心在一旁点头。

乔楠接着说：“后来，他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每次都是他班主任打来的，说他开始逃课、打架、抽烟、泡网吧，我只是象征性地保证过会管教他，却在放下电话之后想着也许是小孩子的青春期到了，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好了……再后来，他就长大了。”

乔楠的手忍不住捏紧，她流的满脸是泪，“他长大了，依旧不停的闯祸，我和他爸爸的事业将来都要留给他，容不得他继续这么无法无天，我们开始管教他，可是……可是到了这一天我才知道，我的儿子在恨着我，恨着我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我生气，强硬地要求他改掉那些恶习，他就一直和我对着干。后来……后来……”

乔楠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绎心却知道，后来，贺卓在赛车的时候死了。

渡船行到了河中央，绎心道：“所以，你的心愿是你儿子贺卓。”

乔楠点头，“我希望，我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别让我的孩子因为叛逆，就在那么年轻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那么，如你所愿！”

＊

“小林啊，我大孙子怎么样了？”

林医生刚给贺卓检查完，就被贺老爷子忙不迭地拉住问。

他拉着贺老爷子和贺老太太离开了贺卓的病房，对两位老人家说道：“高烧退不下去，先挂着点滴看看能不能降温。”

贺老太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卓卓怎么就突然发高烧了呢？”

今天突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贺老爷子和贺老太太两个人都愣了。

“是贺老先生吗？贺卓发高烧，在班里晕倒了，您来医院一趟吧！”

想到老师说的给贺卓爸妈打电话两个人都关机的事情，贺老爷子怒着声音喊道：“把那俩不靠谱的爹妈叫过来，孩子生病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老管家给贺时远和乔楠打电话，都没打通。

“老爷，少爷和少奶奶的电话都关机了。”

这下子贺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火气了。

“去给我找，上公司找，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到天边去！”

等贺时远和乔楠赶到医院，迎面而来的便是贺老爷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们两个怎么当爹妈的？卓卓发高烧进医院，老师给你们打电话都找不着人！电话关机，你们干嘛呢？”

贺时远一身西装跑的都乱了，他忍不住解释：“公司开会……”

“开会就不管你儿子了！”贺老爷子打断他，明显现在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不能冲儿媳妇发脾气，还不能训臭小子了！

“卓卓高烧昏迷一直叫爸爸妈妈，你们人在哪呢？”

乔楠一直眼巴巴地看着病房，贺老太太见她这样，就拉了下贺老爷子。

“行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让他们就去看看卓卓。”

贺老爷子用看不肖子孙的目光撇了他们二人几眼，一副不耐烦再说下去的模样摆摆手：“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