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傅彦丞的吩咐，滕队叫人清出两间杂货间，刑落兮负责杨昊，傅彦丞亲自负责杨文斌。

此时，程乾依然生死未卜，杨雨涵的生命更是进入最后二十分钟的倒计时。

杂货间很狭窄，货物堆积如山，勉强塞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刑落兮走进去的时候，杨昊正趴在桌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动静后，他惊慌地抬起头，见是刑落兮，还往她身后瞄了一眼，才踌躇地问。

“……出什么事了吗？雨涵她……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

刑落兮拉开椅子，随手把杨雨涵的照片放到桌上，语气柔和，“我不是警察，你不用这么紧张，就当和姐姐聊聊天。”

杨昊看到照片，眼眸就垂了下去：“…….好的。”

刑落兮浅笑，“你叫什么名字？”

“杨……”杨昊一抬头就对上这笑容，耳后根噌的一下通红，“……杨昊。”

“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

刑落兮收敛笑意，目光缓和地看着他：“我记得十六岁那会儿，班里就有男生三五成群地站在走廊上，冲女生吹口哨了……”

杨昊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姐姐看似无害，实则绵里藏针，他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了解你，还记得先前跟你聊天的哥哥吗？他告诉我，你爱玩格斗游戏，有女生靠近的时候，你的注意力还会分散，对吗？

“是……”杨昊又低下头，眼睛先往右瞟了一下，又往左斜了一眼，“但那又怎样？”

“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你想在女生面前表现得像个男子汉，这很正常。”

刑落兮先给与肯定，就听杨昊掐着两只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类似辩白的话：“我没有做错什么，其他人都这样……”

刑落兮也不深究其他人是什么人，“我没玩过格斗游戏，刚上网搜了一下，你玩的这款游戏很炫很酷……我只是好奇，这游戏有没有激发你内心的暴力？”

杨昊低着头，闷声不吭。

刑落兮没有逼他立刻作答，缓缓又道：“你很爱这款游戏，仅仅听到声效都能振奋不已，所以……你会不会时常幻想自己就是格斗勇士，可以用暴力去征服别人？”

杨昊不停地用力搓着手，似乎不搓层皮下来就不罢休。

这一次，刑落兮没再由着他逃避，“我的问题是，你有没有把这些想法付诸行动？”

杨昊目光闪烁一下：“……你们现在不应该去找我堂妹吗？”

刑落兮：“我现在就在找，不止找她，也在找另一个五岁的孩子。”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杨昊咬了一下内颊，脸色还没缓过来，就听刑落兮反问一句，“那你为什么要逃避？”

空气静默片刻。

刑落兮忽地出声：“你知道那个哥哥是做什么的吗？”

杨昊双手抱胸，背靠椅子，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摇头。

“研究人类行为和心理，他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刑落兮很缓慢地说着，“准确地说，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

刑落兮看着他，目光平静却压迫，“一些连你自己都没注意的肢体语言，其实早就出卖了你的真实情绪，比如你现在用脚尖将椅子推离我，表明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不安，就好像……你想和我保持距离，因为你害怕我看穿你的想法，或者说，你担心被我们发现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