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彦丞慵懒地掀起眼皮，“爷爷，这可是您让我说的，那我就随便说两句。”

傅老对上后视镜中那矜贵到欠扁的俊脸，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程乾，作为我的外甥，我希望你可以自信一点，把自己和衬衣相提并论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了……”

唐轶抿紧嘴巴。

傅老：……真行！脸呢？

正酝酿眼泪的乾宝，酝酿不下去了，不敢置信地瞪过去，仿佛在看一个大傻子。

他什么时候妄自菲薄了？

他明明是在装可怜！

为了让太爷爷心疼，好答应他和仙女姐姐来往！

傅彦丞似乎听到小家伙内心的狂吼，轻嗤一声，又道。

“唐轶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是没提过感谢，可人家拒绝了，功过相抵也是你的仙女姐姐提出的，说明人家并不想和我们傅家，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其实你应该感到高兴，这说明你那仙女姐姐不慕名利，是个可交之人。”

“但你也要知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想感谢人家没错，但人家不想接受你的感谢，也是事实，你已经五岁了，要学会接受现实。”

……

车子的制暖系统好像一下子失灵了。

后座上一老一小都禁了声。

乾宝低着头，一动不动，浑身笼了一层真正的低气压。

傅老看着闷不吭声的乾宝，脸色也绷得越来越紧。

唐轶正踟蹰着要不要冒死阻止某人作死……

傅彦丞来了一句死亡终结。

“所以你也别装了，就算爷爷心疼你，答应你和人家来往，可人家不愿意，你也是热脸贴人冷屁股，一厢情愿。”

“老板……”

“哇——”

乾宝哭了。

哭得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傅彦丞：“……”这就……哭了？

“哎哟，我的小心肝啊……”傅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老脸煞白，慌忙扑上去温声细语地哄。

可乾宝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骗人！仙女姐姐说过喜欢乾宝的！坏人，你骗我！她明明就喜欢乾宝……呜呜……”

这会儿的乾宝是真伤心了，那副仿佛失去全世界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连唐轶一个外人都十分动容，何况是傅老？

“喜欢！我们乾宝最讨人喜欢了！你那……仙女姐姐？她肯定也一定很喜欢你！”

“那仙女姐姐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感谢？”乾宝迷茫地扬起脸，眼睛里还闪着豆大的泪花。

傅老心痛到无法呼吸：“她……”

她不出个所以然。

傅老心情很复杂，坦白说，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拒绝接受傅家的人情啊！

乾宝又低下头，脑袋蹭进傅老的怀里，像是问自己，又像在问傅老，小声地嘟哝，“为什么……”

傅老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碎了，抡起拳头朝副驾驶那颗脑袋就是一锤子。

“臭小子！你说为什么？啊？人家说不要，那是人家女孩子矜持！功过相抵，那是人家客气，你还真好意思就这么抵了？啊？就你这样，谁愿意当你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