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名医
作者:东门吹灯 | 分类:历史 | 字数:10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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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小人物的悲哀
秋闱大比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紧张的审阅试卷的工作,也是在贡院里边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实际上这样的审批也是要持续六到七天左右的时间。
趁着这样空闲的时间,士子也是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闲散有几天的文会诗会,在离京各大青楼妓寨,酒楼茶肆悠悠响起,寒暄声,笑语声,又是在度响彻在离京各大街巷之上。
不过前几天还一直算得上明媚的天气,这几天却是阴沉沉的,一场秋雨似乎也是不可避免。
清风楼。
二楼厢房内。
才子门推杯换盏,女子的嬉笑声不时想起,在觥筹交错当中,也是缓缓将诗会氛围向高潮的方向推进过去,不过气氛虽然热闹,但吟诵诗词的声音却是鲜少响起
毕竟刚刚过了秋闱大考,忙碌好几天的士子们只想纵情狂欢,所以诗会的基调氛围也是以放松娱乐为准。
即便大多数人想要跟旁人讨论一番试卷的答案,但这种时候也是绝对不会将心中的惶恐之感展露出来的。
这就好比学霸在考试之后,给人永远是一种淡定从容的姿态,而这种姿态也是大多数人想要给予旁人的。
不过随着诗会的缓缓进行,骤然的放松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人们也是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诸如策论第三题你是怎么写的,第五题的完形填空你是怎么填的这样的问题,哀嚎声在场间四处响了起来,场间的气氛急转直下,或喜或悲的情绪交织在士子的脸上。
在看似热闹的集会一角,一场暗谋也是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事情办的如何?子沐兄。”
齐三齐大总管缓缓端起青白相间的酒壶,向旁边男子的酒杯里斟满美酒。
叶子沐看着场中诸位才子的表情,心中也是涌起一抹得意之色,,但在闻听齐大管事的此言之后,迟疑说道:
“当日实在是在下酒醉之言,齐兄你怎么还当真了,以在下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似是因为在秋闱大比中发挥的不错的缘故,此时的他也是一脸春风,不复前几日的荒废颓唐。
算了……齐三心里冷笑几声,但面上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轻轻摇晃了下杯中美酒,随意说道:
“在下倒是无所谓,毕竟我与那李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过那等美人,居然落在一个无名医师手里,在下只是有些惋惜,打抱不平而已。”
想起夏云锦那张柔美的脸蛋,叶子沐也是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齐三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在下看开,那等美人也只有叶兄您才有资格享用,李素此子算什么,不过只是个区区医师罢了,似这样的人物有什么资格跟叶兄你竞争。”
闻听此言,叶子沐微微沉默不语,响起那天晚上的那首诗词,一抹妒恨的气息也是缓缓萦绕在心头。
他这次秋闱大考着实是相当不错,考中之后,大概率是要外出为官的,可以说美好的前景,美好的人生已经是在前方向他招手了。
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如今想来却宛若根刺般,深深的扎在他的心头,成为他不可磨灭的一段回忆。
抛开夏云锦这个因素不谈,在没有遇见李素之前,他是离京大名鼎鼎的八骏,享受着无数尊敬的眼神,但在遇见李素之后,人们提到他所想到的永远是那道清瘦的身影,以及那首春花秋月何时了,而他彻彻底底的沦为了陪衬。
为此他甚至颓唐了一段时间,直到借助这次秋闱大比,这才堪堪从这场回忆里边脱身而出,这对于他而言,说是心魔那都是一点不过分的。
但令他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此子的态度问题,明明满腹才华却不加以善用,硬是要学什么医道,这对他来说宛若是一种背叛加侮辱。
况且他还夺走了夏云锦,这新仇旧恨看样子是时候一起清算了,当然这些话语他肯定是不会跟对方说的。
深吸口气,将内心躁涌的思绪缓缓压抑住,叶子沐问道:“齐兄你真能确定那李素背后没有什么背景嘛?我可听说他进太医院似乎并不是考进去的……”
对于这个男子,他也是有过一些了解的。
脑海中闪过一张清俊的脸庞,齐三身子微探,小声说道:“关于这一点子沐兄你放心,那李素我也是调查过他的,他乃是入赘进的云家,那云家历任都出过太医,在太医院能量颇大,此次他也是走了云家的路线。”
正所谓绝佳的谎言往往是七分真,三分假,李素的背景,齐三之前便也是查过的,确实是入赘云家,而且云家历任也确实都出过御医,关于这点他是不怕这叶子沐调查的。
“当真!?”
“自然当真。”
叶子沐沉默不语,但心中的恨意却是又在度加深几分,同样都是入赘的,这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凭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夜夜春花秋月,而我却要枸杞配酒,天天面对那个母老虎。
“好,这事我干了!”叶子沐望着他,“不过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即便他之前默默无闻,但是如今外离京里边也是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若是骤然消失,难免也是让人怀疑。”
第三八七章 小人物的悲哀
“放心。”齐三神态自若,说道:“为兄早就想好了一切……你只需要将你岳父的印章拿到手即刻?”
“印章?”叶子沐眉头一皱,问道:“是何印章?”
“自然是刑部大印。”齐三理所应当,回应道。
叶子沐果断拒绝道:“这不可能,那刑部大印在刑部当中,我又怎么可能拿到手。”
“不要拒绝的这么果断。”齐三环视了眼周围,说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将打印拿到手,大印拿不到手,一张盖有刑部大印的苏宣芽纸你应该可以拿到手吧。”
苏宣芽纸最为光滑缜密,乃是大乾贡纸,寻常人根本弄不到这种宣纸。
“这我到可以一试,不过你要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齐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轻声说道。
他并没有忘记策划这场行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拉这位叶子沐背后的刑部侍郎下水,为此自然也是需要点物证的。
至于李素所扮演的则更像是一个可怜虫的角色,在权利斗争中,这种人物就是将他碾死,那都是掀不起任何一点风浪的。
因为这便是小人物的可悲之处。
如果无数个小人物一般,这个年轻人他死定了……
豆大的雨点如绸丝般,缓缓自大地上淋漓开来,隐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转眼间这座两朝为京的古城,在这朦胧的水汽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
。。。。。。
连续好几天,李素也是经常去国公府里行医看病,直到那镇国公的病情渐趋稳定,这才由原本的一天一去,转换为三天,或者四天一去。
区别与外面对于此人的恶毒印象,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与这位镇国公的关系也是日趋融洽,偶尔相互之间开开玩笑,他倒也并不在意。
不过不知是不是李素的错觉,他总是感觉在老人在对他善意的背后,似乎也是隐藏了些什么东西来,他并不是他凭空猜测,因为随着接触的深入,他很明显的感受到老人对他的态度,愈发柔和,似乎也是将他代替作什么东西一般。
对于是什么东西,李素若说不知道那自然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这个猜想实在是太大胆了,以至于云婉儿,夏云锦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对他进行了一番无情嘲笑。
李素医治镇国公的事情,并没有向两人保密,镇国公病入膏肓的事情人所共知,这自然不是值得保密的事情。
不过对于那位臭名昭着的镇国公,两人明显也是异常感兴趣的,拉着李素胳膊问东问西,所问的无非就是“镇国公是不是真如戏曲里那般青面獠牙。”或者“那李志高是不是真如小说里那般,出恭不用纸,专做坏事,不做好事。”这类荒唐可笑的问题。
李素也是耐着性子一一给它们解释听了。
连绵的秋雨接连下了几天,密如绸丝的雨点似乎将人都打磨的斗志全无,接连的几天休假,也是让李素变得愈加懒散。
这其中最主要的时间当然是是陪云婉儿跟夏云锦了。
前几天天气还算不错的时候,趁着休假的难得空隙,李素便也是带着两人难得的出门游玩了一番,两个娘子加两个丫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显得很是快活。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李素大被同眠的梦想依然是没有实现,两人都是经过古代礼仪熏陶出来的,对于床底之事平常便是羞于启齿,更何况像他这般难为情的要求,自然也是遭到了两女的一致反对。
这不得不说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不过每日跟他们如今金风细雨楼的生意逐渐好转,不过其中的患者多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病,这种小病自然是劳烦不了堂堂的神农馆主的,云婉儿便也是仿照之前在东平府的做法,请了个坐堂大夫,而她也是每天陪李素下下棋,或者跟夏云锦逛逛街,日子倒也是过的逍遥自在。
云婉儿跟夏云锦情同姐妹,自然没有拘泥与传统的那种大房二房恶俗的关系,亲密程度反倒是更胜之前,这倒是让李素颇为欣慰。
秋雨连续下了几天,此时仍是没有止住的迹象。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小小的休息了两三天后,李素便也是在度过上了打卡上班的生活,虽说在太医院的工作,异常悠闲,不过在悠闲的工作,时间一长也总是会烦闷的。
既然已经跟十二皇子摊牌,那他待在太医院的意义其实就不是很大了,不过既然已经彻底卷入这场夺嫡之战当中,他只能尽可能的明哲保身,从这点看,鲜少有人关注的藏经阁,反倒是个绝佳的去处。
毕竟一个是终日无所事事的图书管理员,一个是躲藏在暗处,操弄着一切的黑衣军师,这两者的形象差的实在是有点大。
区别与往日的紊乱嘈杂,秋雨淋漓的离京也是多了几分安静意味,反倒是两旁的酒楼的靡靡之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回想在淅沥的雨幕当中。
大街上人影斑驳,偶尔有急驰而过的马车在溅起片片污水之余,后面也是响起了行人愤怒的叫骂声来。
连续的降雨也是让离京气温骤降,凭空多了几分湿冷的味道来
李素扭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雨幕当中的马车,紧了下身上的厚衫,举着油纸花伞便也是继续前行。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雨幕里边也是有几名身穿衙役模样的差人冒雨,向他这边赶了过来。
为首之人是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国字脸,远远的看见在雨中前行的李素,也是眼前一亮,连忙带人围了上去。
雨水将几人的头发,衣衫打的湿透,但几人壮硕的体格却是纹丝不动,犹如铁柱般矗立在原地,甚至连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眶,睫毛都是眨都不眨,一点都没有感到寒冷的意思,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
左右扫视了几眼这几个衙役,李素眉头微皱,问道:“几位差爷有何事吩咐?”
“你就是李素?”为首之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在面前这个清秀脸庞上停滞片刻,开口反问道。
难不成是之前在皇宫帮助折涵儿事发了,亦或是给冷维邈那厮出主意的事情被他的对头知道了,这两件事情无论是那件都不是这般轻易好解决的……
脑海中闪过万千念头,但李素表面上却是面不改色,颌首说道:“不错,在下便是。”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为首之人从湿透的怀中取出一份防水的公函来,扬在他面前,说道:“我们是京兆府衙门的人,现在怀疑你里通外国,参与到一起针对皇帝陛下的刺杀当中,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几位差爷,是不是有那些地方搞错了,在下乃是太医院的医师,怎么可能卷入到里通外国这样的案子当中。”
“这在下就不知道,这是上面下达的命令,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阁下若是有何冤屈,与我们说确实无用。”
李素请叹口气,心知今日怕是不能事了。
随着几人的远去,转眼之间,四周空荡荡一片,只剩下淅沥的秋雨淋漓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