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 分类:青春 | 字数:9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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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少琛的脸色稍微缓了缓,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也是十分压抑。
秋日的雨总是阴冷的。
林灵在二楼包厢,就看见沈修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嘴唇紧紧的抿着。
如果沈修哥哥想起她来,一定!一定会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灵儿,不许搅合他们的事情。”林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乖孙女,难得严厉的说道。
九月初的运城,夏末闷热的气息在秋风的夹缝中生存,路两边紫薇花依旧热烈,一簇簇一条条,沉甸甸压着纤细的枝条。
“唰”的声,伴随着花瓣的颤抖,整条枝叶也跟着晃动两下,几片花瓣如雨般簌簌飘落。
种着紫薇树的花坛跟车来车往的马路中间是片青石板路,空间宽敞,每天早晚都挤满小摊贩,密密摆上小桌椅。
这些低矮桌椅大概都有些年头了,桌腿湿黑,桌面白漆剥落,布着层油污。
桌上除了两碗被套着塑料袋盛进去的辣糊汤,还放着几粒大小不一的石子。
瘦白的手指,食指跟中指夹起一颗石子,停顿瞄准,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没入旁侧的蔷薇花丛,紧接着,又是一阵花枝乱颤。
辣条啃了口烧饼,又呼啦呼啦连喝了好几口辣糊汤,一脸满足地去看坐在对面正扔石子的人:“二哥,你真不吃啊!”
被称为二哥的人,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在人群中都尤其惹眼。
宽大的黑衬衫,破洞牛仔裤,薄薄的板寸头下,皮肤雪一般白,也似雪般透着冰寒,尤其是那双眸子,像被井水浸过般黑亮,猫眼般剔透,仿佛一个眼神便能轻易窥出旁人的想法。
乍一看还是个俊俏的小帅哥,细细品来,这秀气的眉眼,分明就是女孩子。
简溪漫不经心地扔着石子,回头睨他:“话这么多,吃你的。”
江海将摊贩老板刚上的烧烤推到她面前:“快吃吧,宋昊还在时代等我们。”
时代是学校附近一家网咖的名字,是他们常碰头的老地方之一。
辣条啃着烤鸡翅,嘴里模糊不清:“不是说看完热闹再走吗?”
简溪背靠小木桌,随手挑了串烤的喷香的鸡皮,斜勾着嘴角指向前方:“这不是开始了吗?”
运城三中是出了名的乱,打架斗殴对某些同学来说如同家常便饭,闹的小点三五人围一堆,闹大了,两边叫来的人恨不得能将学校大门给堵了。
简溪他们今天围观看热闹的属于后者,这场面可不是天天都有。
——
运城警局。
现在是下班时间,值班的人不多。
接到报警后,崔宇几个办公室跑遍,也就找到两个闲置的同事。
今天这场群架好几百口子人,崔宇怕人去少了这群兔崽子没怕头,最起码也要开两辆警车,把几个刺头带回来好好教育教育。
等崔宇打开警车门,嘬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扔脚底捻灭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崔宇大喜,摆手高喊:“临城,还没下班啊!”
顾临城抬眸,收起手机滑入裤袋,冲崔宇点了点头:“刚下班。”
崔宇把玩着红色的塑料打火机,胳膊放在大开的车门上,意味深长地冲他挑了挑眉:“带你兜兜风,去不去?”
顾临城扫了眼一前一后的两辆警车,三两步跨过台阶:“要出警?”
被直接拆穿,崔宇有点窘,他摸了摸鼻子:“运城三中那群小崽子又犯事,我过去看看。”
顾临城往前迈的脚微顿了下,湛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犀利的微光:“你是说运城三中?”
崔宇往嘴里塞了根软玉溪,冲他挤眉弄眼:“对,就是那个运城三中,几百口子人在学校门口打群架,去早了还能多逮几个。”
顾临城没说话,径直走过去上了后面一辆警车。
崔宇咬着烟勾唇一笑,埋头点燃,心情愉悦地钻入车内。
给崔宇开车的是来单位不到半年的毕业生,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跟在他们后面的警车,终于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崔队,那个新来的顾哥到底什么来头啊?感觉不止是你,好像队里的老警员都对他特别尊重……”
要不是他开车,崔宇早就一巴掌贴他后脑勺上。
“怎么,你不服气?”
“不,不是,哪儿敢不服气啊,我只是好奇他的身份。”小警员赶忙解释。
崔宇右手捏着烟,胳膊搭上车窗:“他这个人就大有来头了,你以后跟其他人一样,放尊重点就行。”
说罢,脑袋半探出窗口,隔着挡风玻璃看了眼安静坐在副驾上的顾临城,再坐回位置时,崔宇深抽了口烟,深深地惋惜伴随着淡薄的烟雾被吐出来。
“你以后就知道了,他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经过生死的人,他是死过一次的人。”
——
两队人打起来的时候,简溪正侧身对着白色的一次性饭盒,扒拉着找能入眼的烤串。
别说是打群架,就算是几百个行人路过,也能卷起一阵烟土。
第228章
周围的小摊贩老板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在这群人有动手苗头时便拎着装零钱的小桶,盖上要卖的饭食,找个能站脚又伤不着的店面避风头去了。
原本密密坐着吃晚饭的学生们早已做鸟兽状四下散开,留下一片白花花桌凳跟遍地垃圾。
这群打架的也不客气,上手拎起小板凳就往对方身上砸。
好好的吃饭地方,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跟龙卷风过境似的,满地狼藉。
唯有辣条他们这桌,都打到面前了依旧稳如泰山,边坐着吃东西边看热闹。
不过近看的确比远观刺激多了。
不管是多对一还是一对一,打架总有输赢。
在黄毛支撑不住倒向简溪这边时,辣条起身猛地一脚,又将他给踹了回去。
黄毛瞪着眼睛回头,看到桌子上坐的是他们三个后,从鼻子里冷哼出声,抓起脚边的凳子大吼着扑向人群。
简溪挑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对自己胃口的烤串。
她从旁边捏起一张纸巾擦手:“也没什么看头,走吧,咱们去时代找宋昊打游戏。”
——
崔宇他们警车来的时候,三中门口打的正激烈,听到警笛后,这帮小崽子拔腿就跑,溜的比兔子还快。
刺头没抓到,捞着几个动作慢的小罗罗,崔宇捡最老实的拷上车,跟实习生小秦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威逼加利诱。
高中生到底稚嫩,好多都是为义气来凑人数壮气势的,谁也不想进局子,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全招了。
安排小秦看牢他们,崔宇从警车里跳出来,将耳廓上架着的烟拿下来在手背上磕两下,四周潦草地逡巡了下,终于在学校正门看到了立在原地的顾临城。
崔宇打开烟盒递过去:“怎么,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顾临城瞥了眼烟盒,抽出一根歪头点燃,淡淡的烟雾缠绕着他瘦长的手指,将男人眉眼衬的愈发单薄辽远,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崔宇掸飞烟灰,在烟雾中眯起眼:“也是,十六七岁的小孩,正处于叛逆期,父母的都不一定听,更何况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
原地站了几秒,崔宇拍了拍他肩膀:“总有办法的,走,跟我后面逮人去。”
被拷上警车的小崽子交代,那几个常惹事的刺头往时代网咖方向跑了。
这回不逮着好好教训教训,怎么对得起一个星期往这里跑两次的频率。
路南桪第一次见顾沉光时,抱着小学数学书,乖乖叫人:
“小顾叔叔好。”
他颔首,修长的指接过她的书:“哪里不会?”
然后就从数学书一直教啊教,教到了结婚登记手册。
多年后,她窝在他怀里,抬头巧笑嫣然:“老公。”
他无奈,轻敲她的脑袋:“注意胎教。”
从十岁到一百岁,热血难凉。
命运腐朽,前路温柔。
一个关于爱与等待成长的故事。
第1章
三月,阴雨连绵,刚还明媚的天转眼深沉见雨,阴阴暗暗的灰色垂在整片天空上。虽说春雨见暖,可最初时也还是免不了凉意渗骨。
这一整个院子都是独栋的豪华别墅,花园把家家之间的距离切割的极远。路南桪撑着手里黑色的大雨伞,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书本以防被水淋湿,白色的帆布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水里,被染的没了模样,鞋头的地方发着深色的黄。
北方风大,雨伞是遮不住雨的,更别提春天北京风正大作的时候,雨水被风轻飘飘的吹进伞底,毫不留情的打在来人的身上。南桪的齐刘海被打湿,紧紧的贴在额头上,一缕一缕的往下滴着冷水;单薄的线衣也湿了大半,黏在身上,风一吹,凉的浑身都要打颤。
狼狈至极。
好在,父亲说的那栋楼就在前面,还有几步路应该就到了。
南桪抬起头,眯眯眼抖掉眼前迷蒙着的水珠,看着眼前装修讲究大气的别墅。
来北京几个月了,还是难以习惯这种恢弘大气的豪贵装修。
她喜欢以前家里那种温温柔柔的白墙青瓦,雨天也是缠绵的样子,看着就极是舒心暖和。
——可也由不得她喜欢罢了。
到了。
南桪把手里的伞收起,轻轻抖掉上面的水,放到房檐下的角落里。低头看看自己脏的看不出模样的鞋子,垂了眼站在那里跺了很久的脚,直到把脏水都抖的差不多了,才敢踮起脚,伸手按了按门上高处的门铃。
然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
很快,“吱嘎”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南桪仰头望去,来人是顾阿姨。这个阿姨对她很好,不像其他人一样会明里暗里的对她说些阴阳怪气的话,骂她是小野种,南桪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好像仙子的阿姨。
虽然按着辈分,南桪该叫一声奶奶的,但对着这么好看的温柔阿姨,南桪不喜欢这个称呼。
对着难得的很喜欢的阿姨,南桪睁着眼睛闪闪,腼腆的轻轻笑笑。
对方也温婉一笑,伸手把她额前的湿发扶到一边,一边拉着她进来一边轻声笑着说:“南南来了?快进来!这么大的雨怎么司机也没送你?”
南桪乖乖换了鞋,闻言低头轻轻笑笑,没有答话。
易楚看着面前将将到自己胸前的腼腆小姑娘。眉眼还未长开,一双大眼睛却黑亮的尽是灵气,布在清秀白皙的小脸上,极讨人喜欢。见她不言,陡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在心里轻轻摇摇头,拉过小姑娘冰冷的手,走到楼梯口:“上去吧,你小顾叔叔就在楼上的书房呢。”
南桪点点头,松了手,看着眼前温柔笑着的人,踌躇片刻,才轻缓着开口,用带着软糯的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低低说了声:“谢谢顾奶奶。”
易楚笑笑,摸摸她湿漉漉的小脑袋:“快上去吧。”
南桪轻轻笑笑,背对着易楚全然怜惜的目光,看看自己脚下脏兮兮的鞋,踌躇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踩上昂贵的地毯,一路轻声走上去。小小的背影单薄伶仃,在冷色的灯下,寒气逼人。
才刚十岁的孩子啊......
易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上的墙角处,忍不住在心底轻叹口气。
**
南桪一路寻到书房,门虚掩着,她咬了咬唇,抬手扣门。
门里面干净年轻的男音乍起,语调清冷,不急不缓:“进来。”
南桪推开门,窗外雨已停了,金黄的阳光轻轻缓缓的洒出来,在暗红的书架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她轻抬眼,第一次,见到了顾沉光。
十八岁的少年,穿着干净简单的白色衬衫,安静的坐在窗边的老式藤椅上,腿上随意放着一本棕色的厚书,白皙的指尖就轻覆在微微泛黄的的书页边,温暖安宁。清冷的的少年眉眼间凉意乍起,却被阳光涂了一身的温柔。
他微微扭头,看过来,手指还随意摆在书页的边角。
一个看上去干净的好像树叶一样的男人。
清俊的侧脸轮廓天成,鼻梁高挺,顺着下面轻轻抿起的薄唇,划出好看的弧度;一双眼睛微微扬起,瞳孔黑亮有神,漆黑的像是深不见底,微微泛着光;眼睛里清澈干净,像是叮咚山泉的清水——清冷、明亮,深不可测,却又,清澈见底。
狠狠的震慑人心。
聪明极的面相。
南桪轻轻一顿,有些恍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干净的让她瞬间想起曾经家乡不远处的那条山里的小溪,叮叮咚咚,是生命的源头。
少年黑亮的头发打理的半短,精神又好看。这么一望去,仿佛他浑身都干净的只剩黑白两色,简单随性。
于是南桪的目光理所当然的就停留在那唯一的异色上面——他的嘴唇这么薄,以前村里的周奶奶曾经说过,薄唇的人最是薄情。南桪这段时间偶尔想起这话,暗暗品着,倒觉得不错。薄情才不易受伤。
不像她,薄的是耳垂,算命的老先生神神叨叨的告诉过她母亲,这样的面相,一生难过。
......
收起满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南桪摇摇头,抱着书本轻轻喊人:“小顾叔叔好。”
软软诺诺的,属于南方女孩子独有的温婉。
顾沉光点点头,合起膝上敞开着的书,放到圆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白皙的指接过她被雨水打得半湿的数学书。余光扫过她,看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皱皱眉,顿了顿,把手中的书放到桌子上,在南桪稍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
“在这等一下。”
南桪乖乖点头。窗没关,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南桪身上半湿的衣服粘在了身上,衣服面料本就单薄,又浸了冰凉的雨水,被风这么一吹,冷的浑身都在打颤。又不敢走,只好站在原地小幅度的搓手臂跺脚。
顾沉光拿了毛巾很快回来,走近把手里白色的大浴巾递给冷的嘴唇都开始发青的小姑娘,蹲下.身难得耐心的说:“把水擦干,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下次记得多穿些。”
南桪看着递到眼前的干燥柔软的白色大毛巾,怔愣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接过,一边围在自己身上一边小声道:“谢谢小顾叔叔。”
顾沉光点点头,走回坐到藤椅上。手伸过去拿起刚刚被放在桌子上的书,随意扫了眼封面,问:“五年级了?”
南桪正慢慢擦着头发,闻言点点头:“嗯,下个学期。”
顾沉光看她一眼,小孩明显还冻的不轻,他突然想起什么,一顿,起身把窗关上。
风刹时被阻在窗外,凉意顿减,南桪这才觉得暖和了些,刚刚一直紧缩着的小肩膀慢慢放开。
她冲顾沉光感激的笑笑:“谢谢小顾叔叔。”
顾沉光摇摇头,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小女孩,把书放回桌子上,俯身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亲切温和一些,问她:“你刚刚冷,为什么不和我说?”
南桪愣了愣,迟疑着抬头确定他神色温和,才轻声说:“我没关系的。”
“嗯?”顾沉光没听明白:“没关系什么?”
她更低了声,重复到:“我冷......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