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手札
作者:顾语枝 | 分类:其他 | 字数:7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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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序幕
见沈云琛露出这般自责的表情, 顾时欢先前那点小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了, 伸手抚着他的眼睛, 笑得眉目弯弯:“别难过了,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沈云琛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一股对自己的厌弃涌上心头。
他因为救顾时初而伤了他的娇娇——
若是别的人掉下去了, 他仍然会救, 但那个人是顾时初,这里面的含义却是不一样的,而他却瞒着浑然不觉的顾时欢。
他的唇抿紧了, 几乎抿成一条线,好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低头吻住了顾时欢, 格外的温柔缱绻。
几日之后,鱼灯表演即将结束, 顾时欢在府里闷了几天, 终于忍不住央求沈云琛, 要去凑这最后一次热闹。
第一天草草地便回来了, 鱼灯一眼都没看, 这几天又时刻提防着刺客, 因此总闷在府里,对顾时欢来说,也的确闷出了境界。
这几日沈云琛一一审查了雅仙居的人, 那刺客与他们并无干系。也不知那刺客从哪里蹦出来的, 竟怎么也查不到来路,就像是街边的无名乞丐似的。
这件事便成了无头案。
若是因为一件无头案便将顾时欢一直拘在府里,那便是他无能了。
沈云琛点点头,答应陪她再去一次。
横竖有他在,谁也伤不了她。
鱼灯表演的最后一天竟比第一日还要热闹许多,四处皆是人山人海,一眼望过去只看得见脑袋。
顾时欢对雅仙居简直产生了阴影,因此这次便换了一家酒楼观灯,也是绝佳的位置。
鱼灯表演一开始,她的心思便全放在表演上去了。沈云琛对那些东西兴趣寥寥,静静看着顾时欢,同时留意着各处的动静。
没想到一晚上风平浪静,直至鱼灯表演彻底结束。
顾时欢兴奋地拉着沈云琛出了酒楼,穿入奔涌的人潮中,一路上眉里眼里都是笑意:“好热闹呀!我很久没遇到这么热闹的日子了!”
四处人潮乱涌,或回家,或入酒楼,或去静水湖。说说笑笑的声音淹没了每一个人,因此顾时欢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沈云琛将她护在身前,隔绝了汹涌的人潮,脸上也带着笑意。
这样的热闹并不显得喧嚣,反而显出几分俗世的烟火气息来。
这时候,沈云琛突然看到不远处同样裹挟在人群里的一男一女,眸子倏然一厉,松开了顾时欢:“在这里等我。”
他匆匆说完,便立刻拨开层层人海,朝那边追了过去。
顾时欢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只好任由人潮从她身侧奔来涌走,努力地立在远处,等他归来。
“姑娘,要冰糖葫芦吗?”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唤了一声。
顾时欢回过头,便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拿着一根插了冰糖葫芦的草把子,带着期许的目光看着她。
表演鱼灯的时候,这些吃食是最好卖的,不过今天有些不走运,临到结束了,草把子上还是十余串没卖完,他正好随着人群走到这姑娘身侧,看样子应该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因此来试试运气。
他果真没猜错,顾时欢见了冰糖葫芦,果真眼睛都亮起来了:“好呀,我要一串。”她掏出一锭碎银子来:“不必找了。”这老人家也是够辛苦的,能帮则帮。
老头登时笑开了花,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将手里的草把子推给了顾时欢:“这锭银子买一百串都够了,都给姑娘吧。”他松了手,便赶紧随入人潮之中,欣然想道,今日原来不是不走运,而是太走运了,既得了这么一大块银子,又将那草把子脱手了,轻轻松松地回去,才能在附近多转悠一会儿,感受一下鱼灯的余.韵。
而被强“买”了草把子的顾时欢:“……”
她只好拿着草把子等沈云琛,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反而显眼些,让沈云琛更好找到自己。
这时候,又听得一声娇俏的女子声音:“哥哥,我要买冰糖葫芦!”
转过头来,便看到一个长相娇美的姑娘眼睛里闪着光,巴巴地看着她草把子上插着的糖葫芦,身边则站立着一个身形颀长的俊美男子。
那男子挑着眼角:“这糖葫芦怎么卖?”
显然将她当成小贩了。
顾时欢乐得脱手:“随便给。”
那男子听了,便往口袋里拿出一块银元宝,毫不在意扔给她:“来一串。不必找。”
顾时欢喜不自胜,连忙学着刚才那老头的话,将草把子推给那姑娘:“这锭元宝买一百串都够了,都给姑娘吧。姑娘收好了。”
“哎哎,我只要一串呀!”这姑娘显然比顾时欢机灵,囔囔着要将草把子退回来。
顾时欢:“……”
她默了默,无奈地准备将草把子接过来,这时候那男子像是见到什么似的,突然拉住身侧的女子,将她手上的草把子推了回来。
“快走。”他低低说了一句,便拉着女子混入了人群之中。
顾时欢一头雾水地接住了草把子。
好奇怪的两兄妹,怎么突然走得那么匆忙?
正在她纳闷不已的时候,一盏手提小鱼灯映入她的眼帘,她惊喜不已地看过去,便看到沈云琛眼角含笑地望着她。
“刚刚看到那边有卖的,便给你买一盏回来了。”
“你真好!”
顾时欢的眼神闪闪发光,精致白皙的脸庞在鱼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脸上的笑容让沈云琛喉咙一紧。
“我想吻你。”他说。
顾时欢羞红了脸:“好多人看着呢!”
“他们看不到。”沈云琛突然握住她拿着草把子的手,挪至左侧,右手则提着鱼灯,挡在右边。
在草把子与鱼灯的掩映下,两人站在汹涌的人群中,交换了一个轻吻。
回去的时候,顾时欢还舍不得放开她那个草把子,说要把剩下的冰糖葫芦拿回去分给府上的人吃。
同时兴高采烈地向沈云琛炫耀:“我用一锭银子买下这把糖葫芦,却又赚回来一块银元宝,竟是倒赚了一笔!”
沈云琛笑:“娇娇真厉害。”
顾时欢嘻嘻笑道:“不过那两人也是奇怪,分明给了银子,最后一串糖葫芦也没拿,便匆匆走掉了。”
沈云琛:“也许是碰上什么急事了吧。”
顾时欢点点头:“也许吧——对了,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沈云琛道:“我看到了西庆国的太子。”刚刚在人群里看到的一男一女,女的他不认识,男的是西庆国太子项黎。他与项黎打过交道,绝对没有认错。
——西庆国的太子来大昱做什么?
他眸子一深,陷入了思考。可惜刚才人太多,他追过去时,项黎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顾时欢也疑惑着呢,大昱附近最主要的两个国家,一个是北漠,一个则是西庆,西庆国的太子来大昱做什么呀,嫌自己活得不够长?
想来想去也没头绪,很快就回了府,顾时欢忙着沐浴,便懒得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了。
她只知道,眼下她的生活是平顺而圆满的,那些复杂的事犯不着她来操心,顾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天大的福气了。
*****
第二天,沈云琛早早地便去上朝了,顾时欢昨晚玩了一通,今天早上小小地赖了一会儿床。
梳洗之后便拿出昨晚的鱼灯把玩,里头的蜡烛已经取下,在白日的阳光里透亮透亮的。
时至午间,她才放下鱼灯,去膳厅用膳。
这时候,齐安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说沈云琛被打了!
顾时欢:“……!”谁敢打他呀!
齐安:“皇上、皇上打了殿下三十鞭!”
顾时欢:“……!!!”
她一把抓住齐安:“他、他人呢?!”
齐安:“在前院呢!殿下性子倔,不愿意我们抬着他回来,甚至不让我们搀扶,愣是要自己走回来!”
顾时欢还没听完,便赶紧往前院跑去,在见到他时生生顿住脚步。
从前面是看不到什么的,他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连发丝都不曾凌乱。但是、但是三十鞭啊……
顾时欢不敢去想,抿了抿唇,快步走过去:“你、你怎么样了?”
沈云琛:“我没事。”他笑了笑,努力维持着稳当的步伐。
但是顾时欢往他身后一看,便吓着了,衣服都被鞭打破了,外面的衣料上沾着丝丝血迹,里面只怕会更重……
她的眼睛里立刻便蓄上了泪:“他还是不是一个爹?当爹的怎么舍得这样打孩子?!”
沈云琛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我真的没事——我不比你,我皮糙肉厚,经打着呢。”
顾时欢狠狠擦着眼泪:“不管你经打不经打,任何人都不能打!”
沈云琛眼睛里氤氲着笑意,伤口仿佛一点也不疼了,比见张大夫还有效。
顾时欢抽着鼻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父皇他怎么好端端就打你了呢?”
沈云琛眸子里的笑意消失了,话语里带着冷意:“他总是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