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有感恩心的。”顾知淡笑。

江佩娆皱眉：“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

顾知：“我本来就是嘲讽你。”

江佩娆：“……”

“你对姜云曦做的那些事，我都听手底下的人汇报了。”

顾知问道：“怎么样，姜大志还是不肯说吗？”

江佩娆抿紧唇，摇头：“他执意不说。”

即便她已告知姜大志，他若不肯讲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姜云曦将不得好死，姜大志还是不说，他就是要保护他的初恋情人，他冲她叫嚷：“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姜大志那状若疯癫的模样，江佩娆记忆深刻，为什么呢？因为她将从姜云曦身上割下来的东西丢到了姜大志的脑袋上，血淋淋，还是温热的东西，吓得姜大志魂飞魄散，恨声道：“江佩娆！你这个毒妇，你才会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

她看着姜大志那惊恐的模样，心里一阵畅快。

害怕吧？

心疼吧？

姜大志不肯讲出初恋情人的名字，她就不让姜云曦好过。

姜大志想保护姜云曦，又想保住初恋情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只要姜大志不肯讲出那个人是谁，她就要折磨姜云曦，把姜云曦送回帝嘉恒身边，不过是给姜云曦看到一点希望，又让她在希望中感受绝望。

说到底。

姜云曦应该还不完全清楚她自己的身份，姜云曦只知道她是姜大志的亲生女儿，并不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但关于她的亲生母亲是谁，姜云曦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江佩娆就更想找到这个答案，她总感觉，只要搞清楚姜大志的初恋情人是谁，她搞不懂的事情都将水落石出。

江佩娆便道：“等救出约瑟夫，回去之后，我还得想个办法撬开姜大志的嘴，手段用尽，就差当着他的面残害姜云曦了，他还是要保护那个初恋情人，也不知道那女人哪来这么大的魅力，值得姜大志这般付出，自己女儿的命都不顾。”

“这是真爱啊。”

顾知闻言，喟叹一声：“难得啊，都分开了二十多年，还能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姜大志也是痴情人。”

“痴情人？他也配？”

江佩娆脸色一变，冷冷道：“他所谓的痴情，建立在对家庭子女的伤害和欺骗上，把一个好好的家弄得妻离子散，血脉断尽，我看这明明是愚蠢！”

姜大志留在这个世间上的血脉，只剩姜云曦了，姜云曦被剥夺了生育功能，今后不会有一儿半女，整个姜家不会再有子孙后代，江佩娆就是要让姜大志绝后，他这样的男人，一开始就不该结婚，祸害无辜女人。

“你似乎挺恨他？”江佩娆满脸戾气尽显，通身的寒气不要钱似的外放，顾知眼眸微闪，他长睫轻轻扇动了下，便笑：“其实我觉得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便是仇恨，苦恼，伤心，也换不回那些你已经失去的东西，过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江佩娆咬着牙，沉默。

她恨姜大志，恨宫允浩，恨姜云曦，恨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就是因为仇恨，她才活着，只要想起死去的母亲和弟弟，她就不甘心，重生那天起，她就立下誓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让那些人不得善终。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好了，都在按照她的预料中发展。

哪怕是面对姜大志，她也没有手下留情，即使，这个曾经的父亲，给予过她关爱和照顾，也曾温言细语的对她说：“我家姜黎这么优秀，也不知道今后会便宜哪个小子！”

也曾言笑晏晏的表扬她：“父亲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你从来不让我失望！”

更曾在她咿呀学语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说：“姜黎乖，要听话。”

可是，所有的温情与关怀，全不敌一个姜云曦！

都是假的！

只要有姜云曦的出现，父亲就把满腔的疼爱全给予姜云曦，江佩娆扪心自问，即使姜大志比疼爱她更疼爱姜云曦，她也不嫉妒姜云曦，她认为姜云曦是被收养的小孩，理所应当受到这个家更多的关爱。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姜云曦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姜大志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欺骗他们，就为了领回自己的私生女！这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事！

“没错，我就是恨他。”

沉默许久，江佩娆道：“他那样的人，不配为人父！”

姜大志就算是死了，她也不可能原谅姜大志，她恨姜大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恨姜大志！只要她的灵魂与记忆存在一天，她就恨他！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那样惨痛的往事，为之付出了二十多年，乃至性命都丢了的亲情，实在太过悲痛了些，时至今天，她还是不能释怀。

她说完这话，顾知的眸光顿时一厉，他从江佩娆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但只是转瞬之间，他便收敛了眼神中的光彩，依旧是平平静静，他浅声道：“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救出约瑟夫，你能确定他被关在那栋大厦里吗？”

“我本来准备今晚去探探情况的，你又把我叫了过来。”

江佩娆沉吟，道：“不管在不在，我都要找机会进去。”

“帝延卿绑架约瑟夫的目的是什么？”

顾知眸中流露出一抹不解，他那求知若渴的表情，如果鼻梁上挂一副眼镜，一定像个刨根问底的学者。

江佩娆挑眉：“这些消息还是你透露给我的，你不清楚帝延卿的目的？”

顾知摇头：“我和帝延卿不熟，他那个人，我看不懂。”

江佩娆嗤笑：“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帝延卿带我去找的你，我看你们俩关系挺熟的啊。”

“只是表面罢了。”

顾知纠正她的说法，一本正经地道：“还有，帝延卿带你来的那次，并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是吗？”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江佩娆心神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