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祁抱着这么亲了一通，我撇撇嘴，感觉被他占便宜真是占大了。

不过一整个晚上，我睡得很沉倒是真的，山里头晚上安静，再加上下雨，于是我一整个晚上连梦都没做。

***

“醒过来了，卿卿，再不起来，太阳要晒屁股了。”

我正睡得迷糊间，忽然听到一个男声在我耳边，轻轻的，还带着几分调笑地在我耳边说这话。

我蹙眉，下意识转过身体，想避开顾祁，却没想到刚转过去，就又被顾祁捉着，哄小孩子似的在我耳边说什么“再不起来就要到晌午啦”，什么“卿卿再不起来，好吃的就没啦”……

我被顾祁念叨得烦了，睁开眼睛怒视着那个飘在我床边的老鬼。

看到我醒了，顾祁眉眼笑得弯弯的：“醒了？赶紧起来梳洗一下，村长他们做了野菜馄饨，还有煎狗舌粑做早餐。”

我被顾祁这么一捣乱，一下子把生气都给忘了，速度爬起来就开始洗漱，一边洗脸一边问他：“什么是狗舌粑？”

“噢，就是这边的一种糍粑，我这么给你形容，你也不清楚，你自己吃了，不就知道了吗。”

顾祁飘在我身边，悠悠闲闲的，一派来游山玩水的架势。

我跑下楼，果然就看见我小叔、郝爷爷、穆湛，还有村长都围坐在桌子边上，门口，村长的老婆正给一个小孩穿外套，估计是要出门上学去了。

我下去的时候，小叔正在和村长说着什么，看不出来表情是什么意思，不过见我下来了，两人立刻就住了嘴。

“来，晓卿，吃早餐吧。”我小叔招手，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下，餐桌上摆着一大盆馄饨，还有一叠煎好的糍粑，有点红棕色，我先舀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拿着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吃，果然是顾祁说的野菜小馄饨，和平时我喜欢吃的馄饨不大一样，不过也很不错。

这个时候，我小叔又继续和村长说了起来。

“师傅，我的意思，是白天的时候，我们找几个胆子大些的年轻人，进山去找找，不然总这么丢着，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一家我不好交代啊。”

村长说着说着，就面含苦色了起来，显然事情很棘手。

我小叔也是皱着眉头，很明显，他其实不同意村长说的，可到底，似乎是有什么顾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主张这么做，这样吧，现在我侄女他们也来了，让他们和我一起进山吧。”

“这……”村长犹豫了一下，“也是而已，那师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山？”

“就今天吧。”说话的是郝爷爷，他一说话，我小叔也就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吃完了早餐，村长的老婆收拾好了餐桌，我小叔和穆湛他们都各自回房，去准备一会儿上山的东西去了。

我没什么要准备的，除了符和朱砂，我还带了一些水和吃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我拎着水壶下楼装水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就跑了进来，显然很着急，跑进来后，扯着嗓门儿就喊：“村长！村长！出事儿了！！”

一听到这，原本在厨房里的村长一下子窜了出来，面色着急：“又出什么事儿了？！”

听到村长的说法，我微微蹙了蹙眉，“又”？这个下山东村，是出了多少事情？

“诶是啊，也不知道住在村尾那户人家从哪里听说的，说什么，我们村子里陆陆续续丢人，是什么山神发怒了，要想让山神息怒，就得献人。”

我一边转过身去装水，一边有些好笑，又是这种事情，大抵这种给什么山神河神献人祭祀的，可不都是骗子吗，出这馊主意的江湖骗子，也不怕折寿。

“村尾？你是说陈婆子家里？”村长稍微愣了一下，道。

“诶，您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们好几户人家，联合在一起，正往这边走，说要问您要个说法呢！说什么这么久了，事情也没解决，人也没找到，要不您就给个期限，要不就让他们献人，搞祭祀。”

来传话的是个小伙子，因为年轻，说话也清楚些。

他话音刚落，村长就往外走。

我也上楼，走到二楼，视野更宽广，能看的更远，果然，就看见一小队人，正往村长家这方向走呢。

我小叔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见我站在走廊里往外看，奇怪道：“卿卿，你东西都收拾好了？看什么呢？”

我指了指远处，把刚才听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果然，我小叔一听这事儿，眉头就皱得紧紧的，嘴里还骂了一句：“真是祸害，又来了。”

我登时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小叔，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诶，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诡异也很诡异，”小叔稍稍思忖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给我说道，“下山东村靠山，可是大概三四个月前吧，村子里陆陆续续开始丢人，丢的，上至四五十岁的，下至七八岁的小孩，什么人都有。”

“一开始，村子里还没注意这件事，可是之后，人丢了好几个，村子里觉得不对劲了，就组了一个小队去找，可那个小队进山后，一队八个人，八个青年，居然只有一个跑了回来，而且回来以后就疯疯癫癫的，不过三天就死了。”

“村子里的人觉得邪门，村尾的那一户陈婆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说用活人献祭就可以了，成天嚷嚷着要献人，鼓动村子里的人，听说在我来之前，这人就喊着要献人，我来之后，她也来闹过一次，不过被村长给呵斥了，现在又来，阵仗还越来越大了。”

我顿时更奇怪了，这个陈婆子什么毛病啊，献人，献哪家的人啊？

“这个陈婆子是个寡妇，儿子一早就去了大城市，现在还住在下山东村里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献人也轮不到献她家里人，她当然蹦跶得最欢快了。”

一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很困惑，我小叔就顺口给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点无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这么……不，“唯恐天下不乱”都不足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歹毒啊。

献人，还是拿活人献祭，这种事情，这个陈婆子还一直喊着要做。

这不是歹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