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吃完饭就带着孩子回了大伯家，爷爷奶奶让带了饭给大伯和大伯母，我就被安排收拾自己的书包，上一次发了三本书，一本数字描红一本拼音描红，还有一本思想品德的课本，还有二十本作业本，收拾完东西以后，继续做着手里的纸星星，手指都被抹红了，看着数量应该够一千零一个了吧。

一夜匆匆过去了，早上我被奶奶拉起来，换好衣服被唠唠叨叨得说着，吃完饭以后我们都坐在外面，爷爷说宋家的人肯定今天上门，昨晚我们都睡了，爷爷和大伯坐着说话说了好长时间。

“爷爷，大伯怎么说？”

“小孩子别总打听，等下宋家人来了，回屋里去别再屋里待着。”

“待着做什么，等下那个小老鼠他爹来了，我还要骂他呢。”

“阿咪，你是个女儿家，别成天想东想西的。不该你操心的事别操心。”

“哦，奶奶，那我进去了。”

“去吧，别到处乱跳小心摔跤。”

宋家人倒了几次车，终于到了小孟村县城，一家人吃了点早点，又去市场挑了点礼品，买这些东西让宋母唠叨了一路，可看着宋父的脸色她又不敢反驳，只能一路和自家儿子偷偷的抱怨宋父，买这么多东西等下要是事儿办成了还好，事要办不成一定把这些东西全部拿走，她花钱买的才不会白白便宜了孙家那些人。

“青云，等下去了你岳父家，你就给我把你那狗脾气收起来，要是若丽不回去也好，让他们母子再待几天，你若是惹得你岳父岳母不高兴这些都不要紧，但是若丽她奶奶说什么，你最好是点头答应，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听到了吗？”

“爸！你别老是骂我好不好！还不是那个黄脸婆她……”她在床上和条死鱼一样，一点风情也没有，和夜舞人间的兰兰怎么比，他不明白怎么当初就看上她了。

“她什么！你赶紧把你外面那不三不四的断了，不然以后我的东西一样都不会留给你，那是我给我孙子的。给你我怕全都让你败光了。”

“爸！晓波才多大，再说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将来你还指望着我给你养老送终呢，你留给他他……”

“啪！”

车上的人都看着这对父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朝他们望着。宋青云捂着脸直接被宋父打蒙了。

“那也比给你个败家子全部败了的强！”

“他爸，你这是做什么呀！”

“你别管，都是你给惯的，要不他也不会成了这个模样！”

“你打儿子又什么用！孙家那群乡巴佬他们懂什么，那个乡下妹不愿意回来算了，我们干嘛要亲自过来。”宋母一如既往的胡搅蛮缠。

“你！无知妇人！懒得跟你讲！”宋父这辈子最后悔的莫过于娶了宋母，好好的家宅愣是被她搅合的鸡犬不宁，如今儿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娘家，这孙家其他人好惹，那孙老太太好惹吗？放眼整个京都的教育界，随便拉几个人出来哪家退休的老学究不认识那老太太的，他一个小小的小学校长，要是真的得罪了人家，这工作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小孟村马上到了，下车的吭个声，提前停车让你们拿行李。”

宋父一听快到孙家了，心里还是忐忑的很，只是他只能听天有命，儿女前世债，要是真的孙家老太太出手，他相信他儿子孙老太太都不放眼里，要不然也不会带话过来。儿媳妇刚进门时，他那会儿见到人吓了一跳，只是老太太笑着说自己已经儿女成群，早就不是荣城那个第一才女了，就是如此他也是警慎小心的。现在自家儿子对人家孙女不好，收拾他儿子人家嫌掉价，才会喊自己过来。这就是老一辈的人的想法，子不教父之过。

下了车宋家几人提着东西往村里走，因为提的东西多，村口的几个婆娘，都伸长了脖子瞧着，一边看一边头对头的讲，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样的情景让教了一辈子书的宋父很是难堪。

“有人在吗？孙老师在不在家？”

“老头子，人来了快去看看。”

宋父虽然知道大门开着，但依旧是不敢贸然进去，在外面敲门以后，内屋有人应声他才提着东西进门了。

“进来吧。”孙老太太听到敲门声应了下声，。

而我在里屋也听到了，马上趴到窗户上看热闹，奶奶自从嫁给爷爷，就不提她原来在荣城的事了，昨晚爷爷还问也起要宋家人过来真的行吗，奶奶说宋父和她有些渊源，只是她装作没认识而已。我就心里好奇奶奶认识宋家哪个人。

“刘老师，跟你告罪。”

宋父站起来和孙老太太诚恳的说着，他知道要是希望这次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人都可以忽略，这孙老太太确是不行的。

“什么罪不罪的，还有我早就身不在荣城了，你也不用那么客气。桌上有茶水你们先喝着，若丽他爸等会就来。”

孙老太太也有许多年没见过宋父了，还是孙女儿结婚的时候见过一次，能知道孙老太太曾经当过老师的人并不多，宋父勉强也算。当年孙老太太教过一段时间书，而宋父的父亲是孙老太太的学生，宋父家当时经济不好想要退学，还是孙老太太出手救助，孙老太太也是惜才，当年还去过当时荣城宋家家访过，只不过后来宋父一家因为外调就没了联系，直到后来宋青云结婚娶孙若丽，宋父有父亲留下来的老照片，他才知道平日里父亲念叨的刘老师其人是谁。

协议离婚

“刘老师，这事我知道是青云做的不对，可是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想……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晓波他爷爷，这事情要是按我的心性，我想不用你说，我连你见都不想见，直接让我孙女儿回家收拾东西，咱们法庭见！可是就是因为若丽她有孩子有父母，我当奶奶的不能私自做主，等会儿我大儿子来了，你们商量吧，不过有一条，要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你们宋家须安排好若丽母子的生活。”

“哟……亲家老太太，您这是什么话，是他们母子两个要走又不是我们赶她的。怎么还要我们去安排她的生活？凭什么？想要我们家的房子没门儿！”

“这位想必是青云母亲吧，你说凭什么？凭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跟了你儿子这个花花公子，凭他上养不了妻儿下不恭敬长辈，你要是再胡搅蛮缠也可以，我们去法院让公家来说倒也可以。”

“你这老太婆……”宋母刚想说话被宋父打断了，

“闭嘴！刘老师，这事既然这样子，那我们没有意见，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至于若丽以后的生活，您放心，我名下的房产和钱已经留给晓波了。”

“爸！”

“老头子！”

宋母和儿子没有想到宋父原来不是说说而已，已经把东西过户了，这让他们接受不了。

“晓波他爷爷，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希望你们有话等把若丽的事情解决掉再说，其他的等你们回去再慢慢商量。”

宋母和儿子看到宋父的脸色，不由的往凳子上缩缩，不再闹腾。

“是，老师你看我是想着让他们好好过的，只是我这孽子他是个不着调的，还望老师您能见谅。”

“这不怪你，儿女婚姻我们做长辈的左右不了的，如今我们要你们来，是想着大家看看，能不能替他们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要是解决不了那就由着他们去吧，但有句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为难若丽，毕竟她在你们宋家就是无功也没有大错，并且为你们宋家生下了长孙，这是谁都改变了不了的事实，你说呢？”

“是……是是，老师您说的对。”

“宋青云，你个王八犊子还敢来，我老子今天打死你！”

孙成国进门一看宋家人坐在院子里的茶桌上喝茶，带着女儿外孙进来，怒不可遏的骂着。

“老大，你先不要发火，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吓坏孩子。”

“妈，没什么好说的，让他滚！”

“老大，我知道，这大家不是在一起讨论这个事情么，你发火有什么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妈，还有什么要解决的，让他们滚，没什么跟他们家好谈的。”

“老大，你急什么，你女儿在人家家里过了这么久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气的。”

“妈……”孙成国不怕他爹说话，就怕他妈发火。

“坐下！”

“亲家，你先做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谈，我知道青云辜负了若丽，你消消气我们慢慢谈。”

“爷爷……”

宋晓波看到爷爷和奶奶还有爸爸的脸色并不好，心知妈妈说的话是真的，不由的想哭。

“晓波乖，爷爷给你买了好吃的，拿去吃吧，等下爷爷在陪晓波玩好不好？”

孙家和宋家今天，说白了就是商量宋青云和孙若丽两个要是离婚，以后得一些财产分配，还有孩子的抚养问题，女方要求男方能不能答应。

“老师。无论你们如何安排，我都没有意见。”宋父心想着要是孙子要回来，以后被带的成儿子那样，那宋家可就真的败落了。

“就这些要求，我们也只想以后你们家孩子能够有个安身之所，至于抚养费你们看着办吧，我孙女能生的起孩子，自然孙家也养的起。”

因为有孙老太太在，宋父压制着宋母和儿子，答应了孙家提的一切要求，事情就明显的好办多了。

“我不答应，这不是要我人财两空吗？哎呦……你们这些乡巴佬这是欺负人啊。哎呦……我不答应……”

宋母直接哭嚎着在院子里面闹了起来，孙老太太也不惯着他。

“你宋家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提携，你丈夫这个校长能不能做还不一定，宋太太，宋老师没告诉你，老婆子我就在这提醒你一下。要不是我们这些乡巴佬，你的好日子你觉得能过的上吗？”

“你这个老太婆胡言乱语什么！我们h市离你们这穷乡僻壤的多远，我认都不认识你……你……呜呜唔……”

“老师，是我爱人无礼冲撞，我这就带她回去。”宋父捂着宋母的嘴。

孙老太太摆摆手，宋家一家人吵吵闹闹的除了孙家，宋母一路哭嚎着咒骂孙家。宋家三人临走时，宋父还特意进去和孙子说了一会儿话，给了孙子一个装满钱信封，就带着儿子和吵闹不休的宋母回去了。这一别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相见，因此上宋父临出门时看了一眼站在院里的裙子，眼眶不由湿了。

“若丽，明天你就过去跟他该办的手续办了，孩子不要带了办事不方便。”

“奶奶，对不起，让您二老担心了。”

“若丽啊，我们老了，担不担心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经过此事，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在一个坑里再掉下去就好。”

“是……奶奶。”

孙若丽以为宋青云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奶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并且和宋家要了属于她们母子俩的房子，有了房子她和孩子也不用为住的地方发愁了。

“成国，这宋家写的协议你拿好，若丽明天过去办手续的话，你跟着去吧，她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妈，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这就是协议离婚了，宋父到底也是读书人，还算是通情达理，要是真闹得打官司，我怕对晓波那孩子有影响。”

“妈，是儿子不好，总让您二老跟着受累！”

“老大，以后孩子的婚事你还是要操点心的，不要由着你媳妇，这庄稼坏了推掉地闲一年没事，可姑娘嫁人儿子娶媳妇那就是一辈子不能轻易改的事了。你以后可要好生思量，毕竟孩子年轻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提个醒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孙成国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知道自己妈是说高家和宋家都是一样的，他们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女婿，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自己那不着调的婆娘搅合。孩子过得不好当爹当妈的也安心不到哪里去。

“妈，我知道了。”

“还有，你动不动打你媳妇这个要改，孙家没有动不动打媳妇那毛病，别听你爹那糊涂的，贵淑多大年龄了，让你这么磋磨，以后要是有个病啊灾啊，有你后悔的时候知道吗？”

“妈……她的那张嘴太欠收拾了，儿子也是被她气的昏了头了，以后不会了。”

“行了，好好回去给你媳妇赔个不是，都一把年纪了还闹，不嫌人笑话吗？”

孙老太太对大儿媳妇今天没来搅合宋家的事松了一口气，身为母亲儿女的事是有权利过问的，可是她那脾气总想着自己舒服了，孩子的感受她根本没考虑过，拿大孙女来说，当年就图了宋家的条件好，给的聘礼多，这些她不反对，可是那也不能让若丽跟着那么一个浪荡子。找个安稳老实本分的人家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可要说她图钱图条件吧，大孙子带的高家的姑娘，她又不愿意。说个不好听的还是虚荣心作祟，总想着让别人捧着她。不让高家那姑娘进门，是怕她以后不好拿捏人家。想到此孙老太太一阵气闷，这个大儿媳妇争强好胜的毛病不改迟早出大问题。

“老头子，若言和高家姑娘那事，你操点心千万别跟老大一样糊涂，这若丽以后啊还不知道咋办，带着个孩子再怎么样也不好嫁了啊。”

“老太婆，你看你又来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啊，就别操那么多心了，都是孙子辈的了任他们闹去。”

“我操什么心？一个个的老的老的不懂事，小的小的不省心，我不操心成吗？”

“那老太婆你要我怎么办？老大家的是咱们给挑的儿媳妇，她其他都好就那么一点毛病，老二和媳妇人家是自己自由恋爱，老三是我操办的，我也想老大和老三他们两口子，能和老二两口子一样日子过得和顺，问题是人家不愿意啊，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啊，还是和我以后别管他们的闲事，省的到时候老大媳妇又怪你，吃力不讨好做什么？”

“你个死老头子，我现在发现了，就你会当好人，合着恶人让我一个人做了？”

“老婆子你放手，捏我耳朵做什么，阿咪那孩子还在呢，嘶……疼的很……”

我看着奶奶又揪着爷爷的耳朵，我就知道爷爷肯定又跟奶奶顶嘴了，我跟羡慕他们老两口，奶奶每次说不过爷爷的时候，就会揪爷爷的耳朵直到老爷子求饶为止，听说打年轻那会儿就如此，我没想到平时脾气斯文的奶奶，会有这么个小嗜好，看看等会儿爷爷肯定求饶。

“老婆子，我错了，我错了，放手放手，我错了，我一定听你的，明天我就去找老大说，你放手放手，人老了皮肤松弛，再让你揪着要掉啦……”

孙老太太提着自家老头子的耳朵让他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孙老爷子揉着耳朵。

“阿咪，别偷看了，做你的去……”

糟糕！被发现了！我吐吐舌头，装作没听到从窗户上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