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他啊，你看那沈瑜对他和对晴如的那个样子，一对比谁都能看明白啊。”屠苏摊了摊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你看那沈瑜宠那晴如宠的，走两步路都恨不得能抱在怀里。”

“大哥你是没看见他对沈晴歌的那个样子。横眉毛竖眼睛的，晴歌话说慢了他都要训上几句。我爹要是那样对我，我早就离家出走了。”屠苏啧啧两声，连忙凑到十三身边。

“大哥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十三躲开他习惯性伸过来就想拉他袖子的那只手，才继续问道：“你刚才咋咋呼呼跑过来找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事？”

“哦，对，那晴歌不是不愿意让她喊哥哥吗？刚才他刚说了那句话，晴如身边的所有一切就都停止了。最后那晴歌满脸都写满了不愿意，还是乖乖的应了声。你说这晴如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厉害了？”

“在现在的这里，她本来就应该是最厉害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着她的意念发生的。”

“你说那她要是一直都那么厉害的话那该多好。哎，我们这一路上都为了她打了多少次架了，偏偏大哥你还不让我跟她说，我都快要憋死了。”

“如果她要是一直都那么厉害的话，我还要你有什么用？”

“大哥说话总是很有道理。无妨，晴如弱了些，还有我屠苏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保她平安的。”屠苏在十三阴森森的视线下，连忙改了口，一顿拍着胸脯的赌咒发誓道。

“好了，别贫了，我们跟着过去看一看去。”

晴歌说完那句话过后，书房前院中一片在空中打着旋的叶子终于落了地。沈瑜走向他，伸手沉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想开就好，我还怕你钻了牛角尖。”

“爹爹，哥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钻牛角尖呢。他肯定也是知道爹爹心里还是关心他的，只是对他的要求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苛刻了些。”

说完这句话，晴如就连忙躲到了晴歌的身后，只探出半个头来对着沈瑜吐了吐舌头。沈瑜无奈一笑，看了看呆立在原地的儿子，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他的书桌前。

“别看了，你也坐吧。”

“是。”晴歌应了声，身子有些紧张的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一直低着头看着书案上的那本书，不敢抬头看他。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这样怕我。当日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是想着要把你养成外人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的那种大好男儿……”沈瑜看着低着头少年，看着他头顶的两个发旋，率先开了口。

“让父亲失望了。”晴歌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有些疲惫的神色，一愣又低下了头去。

沈瑜扶着书案站起身，看向晴歌说道：“晴歌，你作为我们沈家唯一的儿子，有些事等你长大了你总会懂我的。要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撑起门楣的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晴歌多谢父亲教诲。”

“你好生想想我说的话吧。”

沈瑜回过头，看着晴如又笑了起来，他牵过晴如的手就向着书房外面走去。

沈晴歌没有应声，只低下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有些弯曲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父亲的意思是将来还需要他来撑起这沈家的门楣的吗？他居然一直对自己报有那么高的期望的吗？

是自己让他失望了吗？

晴歌捡起桌上的书，定了定神，抛开一切的杂念，又朗声念了起来。走在屋外的沈瑜听着房间里的读书声，眉眼舒展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晴如的手，笑着问道：“我们家小晴如一会想玩点什么？”

“只要是跟爹爹在一起，玩什么晴如都开心的。”

“好，那我们来玩踢毽子？”沈瑜开口问道。

沈晴如：“不好。”

沈瑜：“那丢沙包？”

沈晴如：“丢沙包好累人的，而且一会还弄的到处都是沙子，娘肯定又要骂人了。”

沈瑜：“那跳房子？”

沈晴如：“不要……”

沈瑜：“那我们晴如想玩什么，你说。”

沈晴如：“爹爹选吧，我什么都可以。”

一旁看热闹的屠苏笑的险些栽倒在了地上。十三掰了掰手指，在心里默默的又记了一笔。在将来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能由着晴如的性子来。

最终，父子俩还是在院中玩起了跳房子。沈瑜捏着一块烧完的碳块撅着身子在院子里画着格子，屠苏跟在晴如的身后单腿在那些格子里蹦来蹦去，蹦的好不开心。

画完格子，沈瑜才把手里的碳块一扔，一老一少在院子里的那些格子里跳来跳去。成玉忙完小厨房的一切，又给正在读书的晴歌送了热茶，才站在院中的树荫下含笑的看着这爷俩。

十三看着晴如脸上的笑脸，才想起来这根本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晴如的样子。虽然后来他遇见晴如的时候，她也经常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和现在这个样子比起来，却总是天差地别的。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就是面前这个笑的那么欢快的那个小姑娘，当初在那废墟一样的沈府是怎样把那把刀送进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那时候的她，心里又在想着些什么呢？

他目光在沈家人身上绕了一圈，从怀里摸出来那个丹炉，在手上把玩了一圈，才低头低声的笑了起来。

“谢时安，你是不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她？这才是你最想要送她的百年的样子吧。可惜了，你看，她现在连你都不愿意想起来了。”

“你要是知道现在的这些，你会不会后悔你做下的那些决定？你是不是也会跟那晴歌一样突然就嫉妒的不得了，恨不得跟这样的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

“哦，我忘了，你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你都已经魂飞魄散了啊……”

十三有些意兴阑珊的把丹炉高高一抛，又随手接住怀里一扔，抱着双臂靠着那石榴树歪着头也跟着露出了笑脸。

“你还别说，我倒是真的挺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