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喊到嗓子沙哑，晴如依旧跟着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的跟着沈瑜说说笑笑。屠苏有气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伸手将桌上的茶壶和着茶杯拿在手里，一个个的往地上扔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两父女头都没回的继续讲着书上的故事。这屋里的物件也是奇怪，不管他拿起来怎么扔怎么摔，他每拿起来一样，原来的位置就出现一个跟他手中的东西一模一样的来。

他把那玩意儿扔地上摔碎，又狠狠的一脚脚碾上一遍，那地上的碎片也只是微光一闪就消失不见。

他有些绝望的躺到那房间的躺椅上，故意把躺椅晃来晃去弄得吱呀作响，看着晴如的眼神就更加绝望了些。

十三听着这边发出的阵阵响声以及屠苏低沉的哀嚎，有些警惕的站在小厨房的角落，看着孟成玉手脚麻利的准备着饭菜。

曾经的沈府，那可是人丁兴旺，一百好几口人呢。现在没了那些下人，也不知道那做菜用的蔬菜果肉什么的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十三就看见她随手拿着一个篮子，那个本来应该空荡荡的篮子，在她拿起来过后里面就装好了她想要的蔬菜。

不是，她都看不见我，我躲啥躲啊……

十三有些汗颜的从厨房角落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走到灶台边伸出手把她刚洗好的一个苹果拿起来啃了一口，清甜的苹果味道瞬间溢满他的口腔。

他拿着剩下的苹果慢悠悠的走在他以前不知道偷偷摸摸走了多少遍的沈府里面，越走越是麻木。光看这宅子，是真的跟那沈府完全一样了，估计就连沈瑜本人过来都找不出来一丝不同。

一圈转下来，手里的苹果也啃的差不多了。他走到那门前对着里面敲了敲，屠苏才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想着他走了过来。

“大哥，我都快要觉得我是个假的了。”屠苏有些颓然的跟着十三一起坐在屋檐下唉声叹气。

“还能咋办，等呗。”十三回头看了一眼笑的正欢的晴如，把手里的苹果核对着那窗户直直的扔了进去。就在苹果核即将砸到晴如头顶的时候，它下落的姿势就在空气中顿了一顿，然后整个苹果核一起消失不见。

“大哥，我们等啥啊？你看这现在变成这样了，那老人家也不见了，也没人能进来了啊。”

“不用等那些旁的人，就等那小没良心的什么时候能想起我们就好了。”十三看着屋里的晴如咬牙切齿的道。

“她？”屠苏指了指房间里的晴如问道。

“对，就是她！这本来就是她最想要的样子，现在她人生圆满了，我们就自然被隔绝开了。”

“那……她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我们那怎么办？”

别无他法，十三整个人也就放松了下来。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伸了个懒腰走到石榴树下的石桌边坐好。

这些日子接连赶路，又要照顾一个一言不合就吐血的晴如，又要时不时的跟着那些想要半路打劫的小妖怪打来打去。

接着又遇上了这个鬼东西，也着实太累了些。

“大哥，你就不管了？”屠苏连忙跑到他身边问道。

十三指了指正端着饭菜走过来的成玉，打了个哈欠道：“现在我们什么都管不了，来，睡吧。养精蓄锐！”

他拍了拍桌子的那一边，对着屠苏说道。

屠苏老老实实去那边的位置坐好，两个人一起把头趴在桌子上看着成玉端着饭进了屋。

成玉将饭菜端进了房间，在桌上摆好过后又问了一遍晴歌在哪，才说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去对面找晴歌。

不多时，晴歌就跟在她的身后从对面走了出来。一边走，她还在同晴歌说着话。

“你也别同你爹置气，你妹妹她年纪还小，你爹也就难免偏疼她一些。当年她刚出生就赶上那么多事，你爹也是觉得她的命太苦了些……”

“娘，我知道的。”沈晴歌侧过头看了看房间里做着鬼脸哄着晴如的沈瑜，眸光一暗，又低下头去。

成玉一愣，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才扬起笑脸进了房间。

晴如看见他，连忙从沈瑜怀里跳了下去，欢快的拉着他的手，想要叫声哥哥，又在他暗沉沉的视线中改了口。

“晴歌，快来这里坐。”将晴歌推到父亲左手边的位置坐好，晴如又连忙拿了一副碗筷摆在他面前。

他眼角余光扫了扫沈瑜的神色，双手摸着碗沿极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沈瑜将拿在手里的筷子往桌面重重一放，成玉连忙按住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沈瑜重新又拿起筷子，仍是没好气的说道：“每次你都是护着他，你也不看看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我沈家几时出过这样畏首畏尾的儿子？”

听着耳边的数落，晴歌低着头一口口默默的往嘴里刨着饭，眼睛眨了又眨，才把那沉甸甸的委屈和失落压了下去，跟着那些米饭一起吞到腹中。

他不懂，同样都是沈家的孩子，为什么父亲每次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冰冷而嫌弃，看向妹妹的永远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晴歌，吃菜！”

看晴歌只顾着刨碗里的米饭，晴如伸长手臂从娘做的最拿手的那一盘糖醋排骨里面挑了一块放到他的碗里。

他刨饭的动作顿了顿，筷子停在了那块排骨上面。他抬头看着晴如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狠狠心又把那块排骨扒拉到了一旁，继续小口小口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晴如乖，自己好好吃饭。”沈瑜看了一眼，伸手将桌子上的盘子挪了挪，将那一碟排骨放到了晴如的面前，一盘青菜不经意的停在了晴歌的面前。

是一盘发开的木耳切丝，跟着他最讨厌的莴笋炒在了一起。

“爹爹，晴歌他不吃莴笋的。”晴如声音清脆的埋怨道，站起身把那盘莴笋换到了自己面前，又把那盘排骨放到了他的面前。

晴歌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排骨，筷子毫不犹豫的伸向那盘莴笋丝挑了一大筷子把小碗堆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