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啊！”

“人还没抓到嘛。”

电车上，楚离打了个哈欠，语意倦怠。李聆霜与楚离对站，看他辛苦模样，有些心疼，为了让他好好休息，也不再多说。

富江视若无睹，反还坏笑，用胳膊肘顶了顶楚离：“昨晚回来这么晚，现在又这么疲倦，不会找美女去了吧？”

楚离白了她一眼：“遇到个魔物娘，一个人抱着一大笔钱不太安全，我就护送她一道——到她家了，她主人还以为我带着她抢钱了，跟我又打了一架……好家伙，那个实力，真的是人类吗……”

“打架？怎么打的？在哪打的？地上还是床上？”富江犹在坏笑。

“小心我撕你的嘴啊！”楚离气恼，对着富江天灵盖，一拳捶上去，“那TM是个魔法师——货真价实的，非常强的魔法师！”

富江捂着自己脑袋，不满地哼哼两声，嘟着嘴：“我倒是好奇了，这个世界里头，目前我们见过的人类，除了双一，谁能和你五五开啊？”

“就住神保町那一片，你不信自己去打听。”楚离忙着补觉，回复得很不耐烦，“再说，这是个动漫世界，战斗力离谱的大有人在好吧……”

李聆霜听楚离话中片断的信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楚离：“你遇到的魔物娘，是不是个人身蛇尾的，金头发的美女？”

“……合着我还真遇上哪个番里的角色了？”

“是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昨晚和你打起来的，应该还是那个番里的战力天花板……”

想想动漫中花园百合玲的恐怖实力，再看现在只是很疲倦的楚离，李聆霜不禁想，到底是百合铃故意放水，还是楚离太强。

李聆霜本来还想与楚离说说这部番的，但看楚离都快睡着了，只得作罢。

一路无言，直到到站，富江搡搡楚离，推醒了他，三人便下车。不多时到了榊野学园，正要进校门，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忽在他们身边停下。驾驶室车窗下摇，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喊了一声：“那位男同学，请你过来一下。”

楚离陡然有了丝不祥的预感，可还是试探着走过去。男人见他近了，看了眼手上的相片，再问：“请问，你就是榊野的北条蓟次，对吧？”

“是我，怎么了？”

楚离话音刚落，车门便猛地拉开，五六个大汉齐冲下来。若是上一回合，楚离准保被他们按住胖揍；可惜，现在的楚离，近战能力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虽说比当时处理县二中那群学生吃力些，可还是以只挨个零星拳脚的代价，顺利放倒了这群人。

不顾周边学生惊惧的眼神，楚离拍拍上衣遭人踹而沾上的灰，揪住其中一人衣襟，将他拎起来：“谁派你们来的？”

那小弟还想嘴硬，可教楚离一瞪，马上服服帖帖地说：“山本武雄！”

“他现在在哪？”

“少年感化院！”

“MD，都进少管所了，还想搞LZ……”

楚离把这人摔在地上，又给他屁股一脚，让这群人滚蛋。

因刚才打得激烈，他现在瞌睡全醒了，也觉得有些热，索性解下外衣，右手勾着挂在身后，左手对二女挥挥手，示意她们继续前进。

富江瞪着楚离：“北条，这么娴熟，还说你不是不良！”

“少废话——今天数学要讲的东西难得飞起——你预习了吗？”

楚离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并未看见在围观人群中，有人用手机拍下了一切。

……

……

……

再繁华的都市，也总有些荒凉破败的小角落：即使是东瀛的首都，东京城里头，也不乏散落着些许废弃的烂尾楼，终日散发着潮湿霉烂的气味，传递出一个又一个都市传说，吸引一群又一群探险者或流浪汉光临。

现在，钟心武就站在这么一幢烂尾楼前。再确定性地看了罗盘一眼，钟心武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捏了个掩气术，便哼着曲，优哉游哉地进入其中。

烂尾楼里头空荡荡的，刚好供钟心武沉稳的脚步声久久回响。随着他越发深入，渐渐地，阴影中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笑声，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忽地在他身后，猝尔在他身前。

钟心武充耳不闻，手电的微光坚定地打向前路。

于是笑声停了，一切又归于静寂。

不多时，黑暗中再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样是环绕钟心武，像有人低语，也像有人蹑步。在四面八方的细响里头，钟心武前方猛地闪过一道白影。

然而，钟心武只是顿了一下，再看一眼罗盘，便继续淡然地往前走。

于是那些细响又停了。这次沉寂了更长的时间，黑暗中终于又有了动静——是指甲刮过黑板的刺耳声音。

声音一响，钟心武即就全身发毛，慌叫：“喂，美女，过分了啊！”

听钟心武嚷的是中文，对面立刻停下动作。不多时，一个病弱的少女从黑暗中探出头，身着鲜红长裙，缓缓飘来：“华夏人？”

“啊，对，你老乡。”钟心武直视少女七窍流血的姣好面容，只是眨眨眼。

少女用手抹了抹脸，居然把血污全部揩去。她背起手，绕着钟心武转圈，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又问：“你不怕鬼吗？”

钟心武对她露出腰牌：“华夏阴差，竭诚为您服务。”

林笑骇得轻唿一声，跳开一大步：“不是吧，阿sir，我又没杀人——你们一天天地，追着我干嘛呀！”

“那你倒是乖乖下地府报到啊。”

“我好不容易当一次鬼，就让我多在人间自由自在地旅游吧，嗯～”林笑冲钟心武撒娇。

“所以这就是你跑到另一个世界的理由？”

“刚好遇到个异次元大门，我就来尝个新鲜嘛。”

钟心武没搭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笑，倒把林笑看毛了。她的神情带了些惧色，慢慢后退，不自然地说：“你就放我在这里多玩两天，到时候我乖乖跟着你走，不好吗……”

“你想得美！”

钟心武喊了一声，如同跑道边开了发令枪，激得林笑撒腿就跑，身子一旋，便穿过地板径直下楼去了。

钟心武懊恼，拍拍脑袋，知道刚刚表现过于激动，吓到林笑了。他从随身包里熟练地拿出一个小药瓶，咽下两粒胶囊，这才顺着楼梯，追着跑下去。

……

……

……

便当时间，楚离才在校园一张长椅坐下，忽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不过，即使没看见来人面容，感受到那强大的阴冷气息，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有什么指示吗？”楚离问。

“暂停逮捕吉尔的指令，追踪吉尔。”阎魔爱同样没有转头来看楚离。

“为什么？”

楚离的语气是平静的——他并非质问，单纯好奇而已。

“一目连看到他和童磨有接触了——我们认为，现在无惨极有可能也在东京，我们想将他们三个一网打尽。”

“……恕我冒昧，既然一目连可以发现吉尔，为什么你们现在才行动？”

“没有你事先的牵制，一目连也不可能锁定到吉尔的位置。”阎魔爱从长椅上起身，“干得不错。”

楚离挠头，自责地咂咂嘴：“但还是让他跑了……”

“不必苛责，他本来也确实是个滑头。”话是这么说着，阎魔爱冷冰冰地语气，可很难让人听出安慰的意思。

不过熟知阎魔爱秉性，楚离知道阎魔爱确乎是安慰自己，再向阎魔爱道谢一声，她便离开了。

楚离打开便当盒，正要用饭，夏文忽从不远处急切地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