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求饶。

“所以呢？”乐陶陶问了，她不信听个“错”字这么难。

“所以……”婆子立马伏在徐娘子足下，拜道：“老奴嘴贱，乱嚼舌头，娘子莫怪，老奴给您磕头……”

老额砸在石上砰砰作响，徐娘子见此不忍，劝道：“知错下次就不要再犯了，祸从口出啊！

姑娘，这次算了吧，婆子年事已高，怕是再经不起鞭子了，随意掌几个嘴打发了。”

闻得此语婆子赶忙直起身子来掌掴自个儿，“啪啪啪”打得脸颊通红，顷刻间肿了起来，下手恁重，但总好过家丁下手，她机灵。

“就这样？”

“明白明白。老奴知错，老奴知错了。”她知道乐陶陶想听什么，“姑娘看在大夫人的份上便饶恕老奴这一回吧！

怎么着老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位公子还是老奴带大的哩！”

“两位公子？所以你带过我师父？”说到此处乐陶陶来了兴致，心想正可以朝她打听打听元及之事。

“是哩，老奴在府中服侍已逾廿载。”婆子洋洋得意地说：“看着大夫人生下大公子，看着二公子入府。”

“这样说来婆婆的确是府里举足轻重的老人。”乐陶陶顺着婆子的话给她戴高帽子，转而又动之以情，

“这次若非僭越得过分，本姑娘也不想罚婆婆你。请婆婆体谅。”

借着话头，她又对下人们疾言厉色地说：“此次婆子未有谨言，以此小惩大诫，以后尔等全都给我规行矩步！”

众人随声应和。

“说回刚才，想问婆婆一句，还记不记得元及？”

“元及？这名儿好像在哪儿听过。人嘛……容老奴想一想……”

“行，来人呐！”乐陶陶现在觉着这句“来人呐”特别好用，一喊，总会有个下人及时出现供差遣，“给婆婆上药，再拿把凳子来。”

“姑娘客气。凳子就不用了吧，夫人们待会儿来了看到我一介老奴坐着，成何体统？”

“不妨事！就一会儿……话说婆婆想起来没有？当初元及可是你家二公子的伴读书童呐。”

“哦，姑娘这么说老奴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没几年又离府不知去向了。”

“那侯府招聘下人没有个规矩什么的吗？总要登记个户籍知根知底吧？”

“自然是要登记的。翻翻存档应该是在的。”

“那敢情好！那……婆婆对书童的来路有印象吗？”

“好像是鱼妈妈带进府的。”

“鱼妈妈？哪个鱼妈妈？”

“说起来，鱼妈妈是鲤鱼跃龙门，如今在嫡公主府当差，风头无量，统领着整个婢子处所哩。”

“你这么说我知道是谁了。”

“可不是，姑娘不就是嫡公主府的人？对鱼妈妈自然是熟悉的。”

“的确熟，只是没想到她出身于侯府。”

“两家亲戚，有下人走动很正常，不过当时啊侯爷还只是男爵，我们这儿还只是男爵府。

那些个日子艰难哦，府中节衣缩食，流言四起，都说老爷与王上交恶，必定树倒猢狲散。

当时人人都在另寻他路哩。包括鱼妈妈，好像就是那时候去到嫡公主府的。”

“哦？这就有意思了。”听到这儿乐陶陶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