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队，你们回来了。”

罗永录哀声地问。

“怎么样？”

“眼睛都快给我看瞎了。”

宋晓慧走过去，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替他揉了揉。

“安队问的是案情怎么样？不是问你眼睛怎么样了。”

“本市符合死者条件的报案失踪女性有五人。而且都不是卫禾镇的。我们全部联系到了她们的亲属朋友，都不是六指。”

“死者不是本市的？”菱依然道。

“没有报案记录。死者有可能是来本市的外来务工人员，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家属刻意不报案。”安久声音低沉的说。

罗永录点了点头，闭目养神。

“很有可能。”

“不过我们大有所获。”

宋晓慧停下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罗永录问。

“我们今天在卫禾镇上的一家酸菜馆里吃面，一问。面馆老板说装尸体的坛子是他的。”

“真的！”

“一惊一乍的，你要吓死我了呀！你以为吓死人不偿命的呀！”

“对不起！对不起！”

面馆老板捧着纸杯，目光在房间里扫来扫去。看到安久和菱依然走进来，放下手里的纸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

椅子脚后退一步，发出了有些难听的声音。

“警官。”

“坐。”

安久在他面前坐下，十指紧扣放在桌子上。

菱依然在他旁边坐下，摊开了笔录本。

“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夏运发，今年四十五岁。家里经营了一个小面馆。”

“面馆经营了多久了？”

菱依然抬眸，定睛看了他一眼。

“十几年了。”

“家庭成员？”

“我和我女儿。女儿在去年已经嫁人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你妻子呢？”

“在十几年前就得病去世了。”

他语调稍显悲伤地说。

“谈谈那两个坛子？”安久冷漠地吐出了几个字。

“不见好几年了。”

“具体几年？”

他虚着眼，喝了一口水。仔细回忆道：“大概有三年了。那天我把两个泡菜坛子洗了晒在了店门口，因为那天我有个乡下的亲戚过世了，当天晚上就没有赶回来，第二天回来，坛子就不见了。当时让我给气得。”

“你当时找了吗？”

菱依然问道。

“找了呀！当时镇上又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也不好找。如果有人真心想偷，肯定也会藏起来。可是那坛子也不值多少钱啊！真不知道谁偷了去。”

老板有些愤怒地说。

他抓了抓头，不解地问道：“警官你们说什么命案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千真万确不知道。”

安久舒展开了眉头。

不经意间，扯了下嘴角。

“事关重大，有些细节不便透露。对了，我看你店里的生意挺好的。”

老板得意都笑了笑，露出两排不怎么整齐的牙齿。

“是啊！镇上大部分人都喜欢来我店里吃面，纷纷赞不绝口啊！”

“是吗？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六指。”

老板凝思着，摸着下巴。

“嗯！这个店里忙，我也没有怎么注意。”

他咧着嘴，呵了几声。

安久讪讪地一笑。

“好。麻烦你走一趟了。如果想起了什么，麻烦跟我们警方联系。”

“一定一定。”

老板站起来，伸出手和安久握了握。

“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安久也站起来，看着他走了出去。

菱依然站起来，收拾着资料。

眼神飘忽地看着安久。

“安队，就让他这么走了吗？”

安久坐下来，手指魅惑地放在下巴上。

“现在我们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扣押他。不过既然坛子是他的，那就说明案发现场离面馆不会太远，至少应该就在这个小镇上。”

匡鹏静悄悄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

“毒理化验出来了。可以判定死者是中毒而死。”

“毒药呢？”

“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也就是毒鼠强。现在国家已经禁止生产使用了，不过前几年有些农村还是买得到。”

菱依然说：“下毒这种杀人手法多是女人所为吧！”

安久道：“查明死者是谁是关键。不然案子不好走下去。大鹏你配合李教授一起尽快把死者的颅骨复原。”

“好。”

宋晓慧拉着椅子走到菱依然的旁边。小声地说：“依然，问你说个事呗！”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菱依然一边说着，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

“明天是安队的生日。你要送他什么呀？”

“他生日？”

菱依然的手悬在了键盘上。

“对呀！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辛韶婕好像为了给安队一个惊喜，还让我们瞒着他。明天晚上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人家辛韶婕都做到这个分上了，安队也不给个回应。说正事说正事，你准备送他什么？”

“我应该去不了。”

菱依然难为情地说。悬在键盘上的手落了下去，有条不紊地敲击了起来。

宋晓慧轻轻地摇晃着菱依然的身体。

“为什么啊！”

“明天也是至恒的生日，我要陪他过生日。”

办公室的门口，高大的身影停滞在原地。

散乱的眸子凝聚着薄薄的一层悲伤。他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