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同赶尸一般的架势出现在路上，换作平时，确实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但在现在这个丧尸围城的当下，这种异常却已经无法在让人觉得奇怪了。

带着这支特殊的团队往城外赶去，虽然仍旧遇到了几次【微笑】患者，但在方楠的挥手之下，也成了为这支队伍保驾护航的外围成员。

所谓城内城外，其实并不像古代那样靠一面城墙分割，而是存在一片范围不小的缓冲区域。因为这块区域的面积委实不小，所以单纯封锁无法做到完全隔绝内外。

不知道艾米拉能不能做到，但她显然也没有使用这种方式禁止城内人的外出。

等到用控尸的能力将这第一批无辜者运送到城外时，方楠看到自己在这里布置的几处陷阱并没有被触动，看来【微笑】感染者还没有从这里离开过。不过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想要繁殖的它，在城里的人全都感染之后，必然会出城寻找更多的智慧生物。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完全的孤城，如果真被那群疯狂患者逃走，所造成的危害绝对不小。

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没有压制的【微笑】到底会扩展到一个怎样的范围，实在让人没什么自信。另外就是，关于【微笑】造成的危害，游戏...还有其他人，是会去奋力补救，还是把它当成一场自然灾害放任不管。

总之无论怎样，一旦让【微笑】逃离这里，都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就是。而这其中最严重的后果，它的威胁将不只局限在一城或一国，而是整个世界。

那那时候……

心思有些沉重，方楠命令死者大军将那些人放下来，他则转向被很好掩藏起来的第一个获救者卡尔。

站在那层特地制作的黑色墙壁前，方楠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一下下垂落下去。他的表情先是经过困惑和不解，继而出现了迷茫。到最后，甚至怒不可遏起来。

“疯子！”

完全失去礼仪的大吼一声，那层黑色墙壁在他面前坍塌，露出背后隐藏起来的真实景象。依然被绑在树上的卡尔，已经失去了全部生命气息。

方楠的防护没有被触动，他是自杀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方楠离开后，卡尔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而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他选择了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结局。

“疯子。”

“疯子。”

“艾米拉！！”

方楠的脸色极度阴沉，他的周身灵性几乎溢出体外，死者之碑也跟随主人意志，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冰寒刺骨的死气让那些晕倒之人重新苏醒过来。或急或缓，他们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然后一齐脸色大变。

“啊！”

“啊～啊，啊啊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有人站起，蒙着脑袋不顾一切的往城市方向跑去。而其他人也在略一思考之后，选择了同样的方向，发疯一般的奔跑。

方楠没有阻止他们，在经过了初期的愤怒之后，他终于渐渐冷静下来。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看着这些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重新奔向死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的样子，

“真像啊，一群羔羊！”

没有逼迫的屠刀，也没有强大的超凡能力，一句话，一个命令，豢养一城人作为待宰的羔羊。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这家伙到底把生命当成了什么啊？这些人又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也许答案早已在心中。

但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方楠这没来由的愤怒其实不只是恨艾米拉的毒辣手段，他甚至不是那么恨这些如同羔羊般普通人的不争和不幸。

在那一刻，他确信自己最初的愤怒来源于卡尔的自作主张。明明已经被赋予了活下去的权力，却因为这种事情而自杀，这让方楠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他恨这家伙敢于反抗自己给予的命运。

明明，只是羔羊啊！

他怎么敢违背我！

意识到这点后的方楠感到一阵冷入骨髓的寒意，什么时候起，自己会有这种偏激的想法。这种视众生如无物，高高在上的姿态，也许就是所谓的神性吧。

我终于还是受到影响了吗？还是说，这是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的自然体验。

实力越强，能做到的事情越多，也越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更加倾向于神通广大的神。虽然我现在和真正的神相比肯定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在心理上却在向神靠拢了吗？

如果说前面是对外人的拷问，那我现在又把生命看成了什么？这一城人在我看来又是什么呢？

[做你该做的事情]

抬起头看着那座在黑夜里稍显压抑的城市，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方楠嘴角最后小声念叨一句，“疯子。”

将身边唯一一个还没有离开的，仍旧被黑色圆球包裹的珍妮弗小姐放下，方楠抽取一缕死亡气息，用之前吸取的部分灵魂做祭品，在她身边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法阵。

这是上次使用死亡系身份牌后，他的脑海里自行觉醒的知识，而有了这个阵法保护，可以保证她在之后发生的事情里不会受到伤害。

一步步向前走去，方楠的身体逐渐抬升，他再次站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

高度的原因，让他眼中的很多事物都变得渺小起来。有风吹起额头的几缕头发，微冷的凉意让他脑子也变得不在那么燥热，仔细打量过后，才发现自己和下面那些人之间的联系居然如此薄弱。

也许真的是我太迟钝了才会发现，我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居然是如此明显。

这并非全是来自实力和位格，还有因此而产生的责任，义务，权力，视角……

并不否认这种事实，也没必要否认，方楠看见他的眼前出现了轰动，有数量不少的人在往这里赶来。都是被【微笑】感染的患者，在失去了自我意识之后，他们终于敢踏出那一步，去追寻真正的自由。

PS.本来这几天疯狂复习，然后突然收到通知说因为疫情考试推迟到开学。

我，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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